[WA012]
《糖 豎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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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靜水邊 |
繪者:
SEUGA |
出版日期:
2019/02/13
第
1版
1刷 |
尺寸:
266頁,
400.0公克,
21.0 X
13.0 X
1.2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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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書碼:
9789579578967 |
定價:
320元 |
會員價:
288
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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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無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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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版本無透卡 只有書 +++++---------------------------------------------------------------------------------------------------------------------------------------+++++
+++++---------------------------------------------------------------------------------------------------------------------------------------+++++ 第一章 徐年考上大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老家的房子賣了,湊足了錢帶著患尿毒症的母親一起上了B市,李芳的身體連續兩年都不怎麼好,病魔幾乎拖垮了她的精氣神,整個人懨懨的靠在火車座位上。 「媽。」徐年小心翼翼的捧著瓷缸杯:「喝口水吧。」 李芳撇過臉去,她被兒子騙上火車前還計畫著離家出走跳河自殺,結果徐年比她想像的還要了解她自己,爭鬥了大半年都沒成功見上閻王爺。 兒子出息孝順是好事,但李芳不想自己那麼不討喜,她病了兩年了,丈夫意外死後的保險幾乎快花完了,兒子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又要一筆錢,她想著自己死了,把房子賣了,兒子能去到大城市讀書,工作,最後出人頭地,她就算在暗無天光的地下都能高興的笑出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大藥罐子,每天錢扔下去連個水漂都看不見。 徐年捧著半天水也不見母親喝一口,他笑了笑,握著母親的手:「妳別多想,大城市醫療水準高的很,說不定妳去了沒多久就能治好了呢。」 李芳扯了扯嘴角,她年輕時候是個美人,就算現在成了這樣也能依稀看見點過去的影子:「你哄我老太婆呢。」 徐年:「我怎麼哄妳呢,信我這回唄。」 李芳不說話了,她笑的有些苦,像是用光了力氣一般靠著兒子的肩膀:「我信你個癟犢子,老娘上火車之前真應該跳下去,被壓死了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徐年不說話,他摸了摸母親的頭髮,女人原本的一頭青絲現在只剩了寥寥,枯黃又脆弱,看著少的可憐。 李芳最後也只是靠著徐年的肩膀睡著了,她臉上有著淚痕,浸溼了兒子肩頭的一小片區域。 徐年考上的算是B市數一數二的大學,再加上又是帝都,在他老家那邊可以說是風光無限,可惜風光背後是所有人都明白的愁雲慘澹。 不過再困難他也沒想過不讀書。 先給李芳安排好了醫院,聯繫上家裡那邊推薦的大夫,化驗住院,徐年一個上午就跑的差不多了,下午再趕去學校報到、繳學費、申請獎學金,他擔心母親那邊橫生意外,宿舍都沒看就又趕回去,幸好李芳吃了藥就睡了,他滿身是汗的坐在病床邊上,盯著母親的睡臉看了一會兒,欣慰地笑了笑。 主治醫生姓嚴,就算見慣了生死,看到徐年仍是有些不忍,說話口氣都溫和了許多。 「你母親情況還算穩定,不用太悲觀。」嚴大夫鼓勵似的拍了拍少年並不寬厚的肩膀。 徐年溫溫淡淡的笑著:「我知道的,謝謝醫生。」 李芳住的是三人普通病房,徐年在角落裡搭了張小床決定將就一晚,他去醫院食堂借了爐子給母親熬了粥,自己在街對面買了兩個白麵饅頭算是打發了一天的伙食。 李芳吃不太下,徐年連哄帶騙的一勺勺餵她,正吃到一半時突然聽見走廊裡傳來東西倒地的響動,夾雜著女人的驚哭聲。 「隔三差五的都要鬧上一回,這都第幾次了喲。」隔壁病床是個老太太,在醫院住了有大半年了,顯然見慣了大場面:「高級病房離我們隔了座天橋呢,人少鬧不起來,這女人也厲害的,次次連拖帶拽的搞到這邊才甘休,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徐年眨了眨眼,李芳皺著眉,她沒多少八卦的心思,生了病後更是看淡了不少,但人家見她是新來的,自然上趕著科普。 除了老太太還有個剛割完子宮瘤的中年婦女,似乎知道的還要多些,滿臉都是得意嫌鄙的神色:「跟個有錢人有什麼好的,人家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尋死覓活有用麼?」她說著,掃了李芳一眼,掩著嘴笑了笑:「說到底還是兒子靠得住不是,跟前跟後的真是貼心。」 李芳笑了笑沒說話,她拍了拍兒子還舉著勺子的手,示意不吃了,淡淡道:「你自己吃了吧,媽睏了,先睡會兒。」 徐年咬著勺子嗯了一聲,他給李芳掖好被角,一個人解決了剩下的稀飯。 半夜醒來的時候徐年有些迷糊,他晃了晃腦袋,摸索著提了熱水瓶出去打水,走廊裡沒人,只留了一排的燈,他走了會兒才發現方向錯了,想折回去的時候突然掃到一眼橫在兩樓間的玻璃橋。 穿著病號服的女人,半個身子跨坐在窗口上,她面前站著個男人,似乎完全沒有去拉的意思。 徐年離得近,兩人的對話都能聽得清楚。 男的先說話了,聲音冷靜又溫文,甚至有點苦口婆心的味道在裡頭:「妳別想不開,都到這分上了,妳就算跳下去了他也不可能來看妳,又是何苦。」 女人帶著哭腔,說出的幾乎語無倫次:「我哪裡不乖了嘛?!我那麼愛他!我改我改啊!你去幫我求求他嘛……求、求他啦!」 男人有些無奈,他扶了扶眼鏡,最後歎了口氣:「說罷,妳到底要多少錢?」 女人噎了噎,突然捂著臉開始哭。 男人看著她哭了會兒,終於有些不耐煩:「妳要是不說我就回去了,之前支票給妳了,就那麼多,妳自己看著辦吧。」說完轉身就要走,於是剛才還哭著的女人下一秒便從窗口上跳了下來,趴在地上地扒著男人的褲腿。 「別!別走!」女人哭得喘不過氣來,男人低下頭,平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又慢條斯理道:「想好了麼?」 「見、見一面……」女人滿臉的淚水,神情是不做假的悲痛欲絕:「就一面……」 男人思考了許久,嚴肅道:「那妳還是跳下去吧。」 徐年:「噗!」 女人:「……」 徐年抖著肩膀的擺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繼續啊繼續。」
第二天的中午時候徐年把這事兒當笑話說給了母親聽,李芳喝著水,噗哧噗哧的差點嗆到,隔壁床的兩位耳朵也沒閒著,聽完了嘴也不消停。 「那女的就是想多要錢啦。」割瘤子的中年婦女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聽說被包養的時候每個月就有這個數。」她神神祕祕的比了個10的手勢。 李芳皺了皺眉:「這麼多?」 對方酸溜溜道:「可不是麼……雖然不清楚女的到底幹嘛的,不過金主可是個有錢得狠的人物呢。」 徐年沉默了半晌,突然笑了笑,淡淡道:「那被包的也不虧嘛。」 往後幾天徐年倒是沒再見過鬧事的女人,他下了課就趕到醫院,陪著母親透析,給對方拿藥、打飯、擦身,走廊上最多見的就是他來回跑的身影,錢像流水一樣的出去,他卻連心疼的時間都沒有。 李芳的身體仍是那樣,嚴大夫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徐年。 「這個藥雖然貴了點,但是效果要比之前吃的好得多……」嚴醫生突然停了停,他不怎麼贊同地盯著徐年拿出兩個饅頭:「你一天只吃這個?」 徐年咬了一口,表情有些無辜:「頂飽啊……不是剛說要換什麼藥來著?」 「……」嚴醫生吸了口氣,他從口袋裡掏出把錢:「去加份葷菜,回來我再和你細說。」 徐年猶豫了下,他露出個感激的笑容,最終接過了醫生手裡的錢。
第二章 已經過了中午的飯點,醫院走廊裡並沒有什麼人,空空蕩蕩的很是陰涼,徐年路過那晚的玻璃天橋時下意識瞟了一眼。 陳弟當然記得徐年,不但記得,印象還非常深刻,畢竟像他這種做祕書的,那麼多年了,遇到什麼都差不多都能處變不驚,那一晚雖說是個意外,但或多或少還是讓他感覺尷尬。 「……」陳弟舉著手機,他與徐年四目相對時還沒來得及作出恰當的表情,少年已經先反應過來,禮貌的衝他笑了笑。 陳弟一邊看著徐年走過自己身邊,一邊對著電話裡恭敬的點頭哈腰:「好、好……是是,都辦好了……」 「今晚包廂也訂好了,秦少當然去啦……」 「找男孩子?您不是……」 「不不不……我當然沒有那個意思……但是要從哪找乾淨的大學男生……」陳弟頓了頓,他慢慢抬頭,徐年站在他面前,手裡拿了支筆。 少年對他露出漂亮的笑容:「請問,這是您掉的嗎?」 大眾商務的後座很寬敞,徐年從頭到腳都被換了身衣服,頭髮也拾掇了一下,乾淨清爽又秀氣,陳弟邊開車邊跟他講規矩。 「在外面要好好的叫先生,聽話,不能多嘴,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沒讓你幹你就別亂浪,惹了事兒可是我替你擦屁股。」 徐年乖乖的哦了一聲。 陳弟從後視鏡裡瞟了他一眼:「先生有潔癖,不能隨便碰他,用的東西得隔著手帕送,用過了就要扔掉。」 徐年:「……用過一次也要扔?」 陳弟板著臉:「先生說扔就要扔,不要多問。」 徐年:「……」 陳弟:「先生送你什麼你就拿,不要提什麼省錢啊、不捨得啊這種話,先生聽了會不高興。」 「……」徐年想了想:「買買買嗎?」 陳弟噎了噎,竟一時半會兒找不出話來反駁。 徐年倒是不再問了,比了個手勢示意陳弟繼續說。 「反正。」陳弟咳了一下:「你跟先生處久了就明白了,雖然難伺候了點,但先生不會虧待你。」 兩人一路一個說一個聽,下班高峰期還堵車,陳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香水噴了點在徐年身上,搞的甜膩得不行,等到高級會所門口的時候天色都晚了。 陳弟先帶徐年去了客房,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別多嘴,徐年跟在他身後,感覺自己頗有點跟著太監進宮侍寢的架勢…… 客房是那種豪華的套間,陳弟讓徐年站在玄關那裡等,自己脫了鞋踩上地毯進去,等了半天,所謂的金主才穿著浴衣出來。 原來之前在洗澡啊……徐年模糊的想,他看著對方朝自己走過來,比想像中的年輕太多,身材高壯,五官非常有男人味,他的瀏海沒有擦乾,往後抄起,露出額頭,對方赤著腳,走路時在地毯上拖出一條深色的浮水印。 「學生證帶了嗎?」 「?」徐年以為自己聽錯了。 「學生證。」男人皺著眉,一字一頓的重複道,他看向陳弟:「我不是讓你找的大學生嗎?」 陳弟弓著背:「是啊是啊,真的是大學生……」 徐年在口袋裡摸出本本子:「我帶了,您要看嗎?」 金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挑剔,徐年抬著頭盡量讓自己顯得不卑不亢,他露出點笑容,把學生證遞了過去。 男人並沒有接的打算。 徐年明白過來,他從茶几上拿了餐巾,墊在自己手上,再把學生證放上去,對方這才懶懶的伸出手,嫌棄的翻了翻。 徐年:「……」 「你是B大的?」男人斜睨著徐年。 徐年:「今年才考上。」 對方嗤了一聲:「B大都出來賣了。」 徐年沒說話,只是笑容淡了一些。 陳弟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問了句:「程先生,您看還行嗎?」 「就那樣吧。」程琛冷哼道,他指了指徐年:「你,去洗澡。」 徐年眨了眨眼。 程琛一臉的嫌惡:「抹的什麼味道,你當你自己甜姐兒?死基佬。」 徐年:「…………」
徐年洗完澡出來時候發現程琛已經離開了,只有陳弟在等自己,他吹乾了頭髮走過去,祕書先生看著他的表情有些尷尬。 徐年挑了挑眉:「程……先生不是同性戀嗎?」 陳弟歎了口氣:「我們老闆啊……其實是恐同。」 「……」徐年莫名其妙道:「那他要找男孩子幹什麼?」 陳弟糾結道:「我們老闆呢,要面子,最近跟幾個高幹公子哥兒談生意,人家流行這個……」 徐年想不通:「這跟要面子有什麼關係……需要這麼折騰自己?」 「一言難盡。」陳弟拍了拍徐年肩膀,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道:「反正以後你就知道了。」 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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