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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027]  《掌紋師2 療傷之紋篇 上》 
作者: 靈雪狐
繪者: 子蟲
出版日期: 2011/03/10  第 11
尺寸: 0頁,  250.0公克,  21.0 X 14.8 X 1.3公分
ISBN書碼: 9789862069417
定價: 190
會員價: 171
目前無庫存











深入掌聯與掌紋師的世界!

雖說掌紋師這門行業可以在媒體、網路上公開看見,
可實際上卻仍是一個相當神祕的行業。
普通民眾不可能可以指名道姓地點名要誰畫,
掌聯內部似乎有人走漏了風聲。

對掌紋師這個行業懵懵懂懂的南羽,
因為本身的特殊體質,不由自主地越涉越深。
而當他的父親突然因為掌紋而重傷、
陌生少年因為掌紋而染上怪病,
在在都顯示出,這看似平靜的掌紋世界,
已經開始掀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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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暑假過去大半月,我所打工的店裡生意一直很興隆。
當然……我只是指飾品販售這方面。
至於被我的老闆夏聞詠稱作「真正的本職」的掌紋生意,倒是非常的冷清。雖然我抱著一窺掌紋師的神祕世界的覺悟和好奇心在店裡勤勤懇懇地工作,暑假到現在見過的客人也不超過十個,大都買的是非常便宜的小型掌紋,有幾人還在畫掌紋的過程中對老闆問長問短冷嘲熱諷,完全就是來看熱鬧的模樣。
終於有一天晚上我忍不住了,趁著打烊後的短暫休息喝茶時間忍不住問道:「老闆,你是一派之長對吧,什麼『夏紋流』的掌門人?」
「嗯,對啊,怎麼了?」
「那為什麼來找你畫掌紋的人這麼少?」我指指桌角的名片盒,「聽起來夏紋流就算不是最大的流派,也很有面子的嘛,顧客盈門才對吧,那個什麼杏姐就很忙的!」
老闆愣了愣,停下端茶的手好笑地看我:「這種事怎麼會來問我?你得去問客人為什麼不願意找我啊。也許是因為我是閒散營業者,客人信不過囉,怕消費沒有保證。」
「呃,難道不是所有的掌紋師都像你這樣坐店開業的嗎?」呃,難道還分零售商和批發商?
「哈哈哈,」他笑得很樂,「當然不是。九成的掌紋師,尤其是像你杏姐那樣有掌聯認證的掌紋師,都是要通過掌聯來接活的。不能接私下的生意,不然會受處分。」
「欸……是這樣嗎?」我抓抓頭髮,「有什麼區別嗎?」
「有啊,掌聯有提成嘛,有個集中的組織就會生意多些,當然同時你掌紋師也不能全拿好處了。相對的我們這種自由營業者,就不能主動招攬客戶,算是……自由的代價?」
這麼說著他笑著指指門外:「豐杏上電視推廣的,就是讓民眾去找他們掌聯的接待人員了解情況,你看她從沒說過『有事來找我』之類的話吧?」
「啊那你不是很吃虧?你也悄悄做點宣傳嘛。」
「怎麼做?難道要我跟江湖郎中一樣在牌子上寫上『夏氏傳人妙手回春』嗎?」
「……」我被他噎得沒話講,只能嘟囔,「還可以用個喇叭滾動播放減價大拍賣的口號……」
「那樣我就要被罰款了,罰很多錢,」他笑著搖頭,「要那麼多客人做什麼,我又不缺錢花。」
「……欸,好啦,這就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我說著拿起「已經下班啦」的牌子往門外走,「我去掛打烊的牌子了。」
「去吧。」
一推開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我不由自主往後仰了個趔趄:「哎喲,見鬼了,這天氣怎麼搞的,天都快黑了還這麼熱!」
「你體質過熱吧,還老是大汗淋漓,恐怕是虛火太旺,這樣可不好,」老闆在身後笑道,「哪天讓繁盛給你開一副方子調理調理。」
「……」我皺起眉頭愣了下,一邊給門把手上掛牌子一邊回頭,「繁盛?你說司寇大哥?」
「對啊,就司寇繁盛嘛,」老闆握著拳放在兩肋,兩手肘往外拐比了個健美運動員的姿勢,「那個長得很凶器的。」
我愣了會,腦海裡出現那個肌肉爆炸的壯漢:「喔,我知道你在說誰啦,可他不是掌紋師嗎?為什麼會說到開方子調理上?這不是中醫才會的嗎?」
「他家是醫藥世家啊,繁盛看病不錯的,」老闆卻點點頭,低頭開始在計算機上劈劈啪啪地摁,「司寇戰流的掌紋本身就有融入醫藥原理啊……唔,確切來說是中藥居多吧。」
「……啊?!」
我拚命在腦海中調出司寇繁盛的相貌氣質,和「醫生」這個詞往一起合的時候,劇烈的違和感讓我的腦內圖像就像被什麼磁場干擾似的,一直在抖動,看不清楚。
「別想了,我知道你想像不出來,」老闆看了眼我的臉,嗤嗤地笑起來,「別愣站著,去給我倒杯茶。這天乾得我嘴上都起泡。」
「啊,是嗎,去買個西瓜吃唄,我記得我爸說過西瓜清火,還天越乾越甜。」
我走到桌後的根雕茶几那裡拿出茶壺來清理茶葉,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打工,就連最初對茶一竅不通的我都已經很會用這些雜七雜八的工具了。
「喔,你爸說得沒錯,我怎麼就沒想起來,」老闆頓了頓,「話說回來,還跟你爸鬧僵著呢?你住在外面的事跟他說過沒啊?」
「呵,」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怪笑,「我早說過吧,沒我在,他高興得很。一分錢沒給我把我趕出來,這快兩個月了連一個電話都沒打過,我要怎麼跟他說?提著禮物去跟他道歉?」
「嗯,沒聯繫就是沒事,這總不算是壞現象……」桌邊的人看到我臉上的表情,無奈地笑著對我比了個「冷靜點」的手勢,「好啦我不刺激你了,換個話題換個話題。我看到你扔了幾張打工的宣傳頁在垃圾桶裡,怎麼,在找其他的打工嗎?」
「……嗯,怎麼啦?我缺錢嘛,」我的焦躁感還沒平復,口氣也不怎麼好了,「我只是在街上拿了,看了看就扔了。」
「哎呀,火氣真大,你也該吃西瓜,我買一個咱倆一起吃得了,」他倒不生氣,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把空茶杯遞給我,「我是說,其實我一直想雇個週末的鐘點工,替我打掃一下房間,做一下家務什麼的。你上次到我家,我看你挺會收拾東西的。有興趣嗎?」
「……喔?」
我眨眨眼,一邊給他杯子裡添茶一邊感興趣道:「來報個薪水聽聽?」
「老規矩,一天試用,你過關了再談薪水。」他攤攤手。
「……管午飯嗎?」
「管。」
我立刻摩拳擦掌:「成交成交……」
這時對面忽然傳來「嘎──」的一聲怪響,我抬頭反射地叫道:「抱歉已經打烊了!」
拉開門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大爺,穿著不知有多少個年頭歷史的白汗衫和寬大的灰色長褲,手裡還拄著一個金屬枴杖。聽我這麼喊,他愣了一下,猶豫一會還是走了進來。
呃……這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到時髦的飾品店來買東西的年齡層啊……難道是給孫女挑禮物?
「您好,」老闆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來,「本店已經打烊了,可以請您明天再來嗎?」
「我不是要買東西,」老人眨眨已經鬆垮得幾乎瞇起來的眼睛,「你這……是不是……有個叫夏聞詠的人?」
老闆抬起眉頭:「我就是。您找我嗎?」
「啊……」
老人看著他愣了會,一邊歎著氣一邊自言自語:「這麼年輕啊……」
「老人家您別站著,南羽快收拾出個座位,」老闆繞出桌子,還是一副很客氣的樣子,「您找我有事嗎?」
老人臉上的表情變了好幾種,最後在我搬來的椅子上坐下,他才終於下了決心似的開口:「你……是不是……那什麼……掌紋師?」
……啊!
來了來了!好久不見的要買掌紋的客人!
老闆抬起眉頭,接著換了語氣,邊說邊走回桌內側的座位坐下:「喔,沒錯,我是掌紋師,老人家您想畫掌紋嗎?南羽,倒杯茶來。」
「就來就來。」
就在我忙著去翻紙杯子的時候,老人答話了:「咳,其實……咱也不懂這個,不知道你們這掌紋師是做什麼的,不過我家的小孫孫病得實在是不行了……只能病急亂投醫……」
「您別著急,慢慢講,」老闆點頭道,「我們顧名思義,就是畫掌紋的,給手掌上畫花紋。不過……不是您要畫掌紋嗎?」
「欸?不不不,不是我這老骨頭,我要是得了那怪病就從樓上跳下去得了,也不用費這力氣到處求醫問藥的,」老人說得哀聲歎氣,「我是來請你的,我女兒聽說你是大師,想請你去救救我那外孫,那孩子可憐啊,全身上下都爛了,兩隻手,還有臉這裡都沒皮了……」
「別、別,我可不是什麼大師,」老闆點點頭,「您孫子得的病症聽起來很嚴重啊……醫院看不好嗎?」
「病因都查不出來,藥吃了不少,就是沒起色,欸……這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讓這孩子吃這麼多苦,」老人說著受不了了,從口袋裡掏出手帕來擦眼淚,「我家就在西郊,大師你跟我去一趟吧!那孩子不能見太陽,出不得門,他爸媽把他送來他就病重了一大截。」
「……也就是說,」老闆沉默了一會,「您是希望我去您家?」
「是啊是啊。」老大爺急忙點頭。
「……很抱歉,」老闆歎了口氣,「我受行規限制,只能在這家店裡畫掌紋,不能接外出的活,除非您把孫子帶來,不然我是不能給他畫的。」
「這……」老大爺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而且我真不是什麼大師,」老闆苦笑道,「您叫我小夏就行,掌紋不是人人能畫,不是什麼病都可以治,這裡也有體質的差異和條件限制,我得看過他本人才能確定。」
「不是說包治百病的嗎?」大爺驚愕地脫口而出,「別人都說你可神了,是什麼流派的掌門啊!」
老闆怔了一下,瞬間又換回相當無辜的笑容:「您這是從哪聽來的?」
「就……我也不懂這些,就我女兒說的,什麼有人介紹的……」
「這樣吧,」老闆並沒肯定或否定,只是拉開抽屜拿出個名片盒,「總之我給您一張名片,您去掌紋師聯合會,也就是掌聯,聯繫一下讓他們接一個外出工,您的孫子就不需要出門了。」
「這……」
接過老闆遞出的卡片,老大爺遲疑再三,還是站起身:「我把人帶來了,你就會看,是不?」
「對,我這裡上午九點到晚上七點半營業,您可以這個時間段來,如果覺得不方便的話,」老闆又從桌角的盒子裡拿出他自己的名片遞出去,「這上面有我的電話,您可以打來預約一個時間。」
「喔……好……」
接著老人一口水都沒動,顫巍巍站起身,打算離開了。
「南羽,送一下老人家。」老闆對我擺了下頭示意。
對我的攙扶並沒排斥,老人一邊走一邊死死攥著手裡的紙片,失魂落魄的樣子,看來是很擔心自家的孫子。
「我們……我們是不是被人騙了……」走出店外的時候他忽然喃喃自語。
「騙?」我茫然地看他。
「我女兒……說他們花了錢才問到這裡有什麼很有能耐的掌紋師……現在看來恐怕是白花錢了……」
「……我老闆是真的掌紋師,他很厲害,這我能保證。」我忍不住開口道。
「就算再厲害,救不了我孫子也是沒用……」
「唔……」
我很想出聲安慰下他,最後覺得很詞窮,還是保持沉默了。
等我扶著他上了計程車,拉開店門回來到店裡,我意外的發現老闆絲毫沒受剛才訪客的影響,已經關燈收電腦,蓋貨布拉起來,打算下班走人了。
一邊過去幫他收拾,我忍不住問道:「老闆,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不能出去接活幹?」
「嗯,是真的啊,」他把周圍收拾停當,走出店來鎖門,「不能主動招攬客人,不能離開登記的營業點的範圍,還是我之前說的,限制你接活幹嘛。」
「唔……」我忽然想起之前的疑問,「你聽他說你是掌門,你怎麼那麼吃驚?」
「……」他看我一眼用力向下拉上捲簾門鎖上,然後掏出菸盒來,「因為知道這事的人很少。」
「啊?」我愣了下,「很少?你是說很少有人知道你是掌門?我以為你很出名啊!」
「這個嘛,也不算出名,怎麼說呢,業內知道我的人也許不少,但普通民眾沒什麼渠道聽聞我的事情,」他咬著菸說道,一邊往前走,「這也是讓我猶豫要不要接他的委託的原因之一……你想,如果他是掌聯派來測試我是不是安分守己呢?」
「……哇啊,掌聯這麼陰險?我以為他們跟你關係很好呢,」我嚇了一跳,「唔,我之前還在想,你既然都順手救了我了,那老大爺挺可憐,你悄悄去看看也沒損失囉。」
他笑了笑,一邊歎氣一邊噴出煙霧:「欸,我也不是誰都能救的啊,而且我那天會試著救你主要是因為懷疑你是奇血之人,一半是為你,一半也是因為掌紋師的好奇心而已。別把我當懸壺濟世的聖人啊。」
「唔,也是啦,」我感覺話題嚴肅起來了,不由得抓抓頭髮,「我就是說說而已。」
「不過你說的沒錯,只是我不想惹麻煩而已,」他忽然笑了聲,「我這邊拐停車場了,你回去吧。」
「喔,那……打工的事……」
「後天週六嘛,只營業半天,中午你跟我回我家。」
「好!」
……
雖說之前討論過為何天氣如此乾燥的問題,但第二天老天就給了我們回答──祂不是不能下雨,只是懶得下而已。
「……老闆,今天你關店得了,」我看著櫥窗外昏天黑地的瓢潑大雨無奈道,「這天氣,哪會有人來。」
「這嘛……」
老闆正為了消磨時光在做顏料包,一邊手指如飛地折起三角紙包往籃子裡扔,一邊悠閒地看了眼門外:「生意這種東西,一方面靠運氣,一方面就要靠管理能力和耐心囉。你怎麼知道沒有寂寞的富家女會帶筆大生意來呢?」
「……老闆你肥皂劇八點檔看太多了。」我篤定道。
「不要小瞧八點檔,八點檔也有好劇的,」他漫不經心地笑道,「而且,你怎麼知道昨天那位老人家不會找上門來呢?」
「……」
我吃驚地看他一眼:「啊,你是在等人嗎?」
他笑笑,轉頭繼續看電腦螢幕上放的電視劇:「順便的。」
「嘿,等就等唄,反正我回去也沒事幹,」我好笑地給自己的茶杯裡添水,「啊說起來,好久都沒有這種大雨了,上次是什麼時候來著……」
「你放假前吧,就那次下得滿街流,最後下水道堵住,水都漫上人行道了。」
「啊對哦……」
等等,說到下大雨……下大雨……
喝了會水我忽然大叫一聲:「嗚啊!我的傘!」
「……啊?」
「就那天下大雨,你不是拿我的傘去借給你那個暗戀的小女生?!她咋到現在還沒來還呢!」
老闆抬起眉頭看我大喊大叫,過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有這麼回事:「喔……嗯,好像是啊。」
「什麼好像是!她把我的傘獨吞了,今天下班要是還在下雨你就得把傘給我!」
「哎喲就一把傘,你有窮到這個地步嗎,」他差點忍不住噴笑出來,「這雨是中午開始下的,我也沒帶傘啊。走廊裡有一把備用的,你拿去用就是了。」
「……欸,」我喪氣地一頭磕在桌上,「也對,我沒窮到那地步。我媽還給我塞了飯錢呢。可我不想用她的錢。」
「你還未成年,父母養你天經地義,你想太多你媽也會傷心的,」這麼答著,他順手把一疊大鈔遞給我:「你看一下。」
「喔……」
我拿起鈔票對著燈光查看,一張張看完還給他:「沒什麼問題。我說你不要老事後給我看啊,收錢的當時就得讓我檢查才行。」
「也對啦,我不是老忘嘛,不然以後都讓你來結帳好了,」老闆點著頭把錢收回抽屜,「你這特技可以去銀行兼差了,肯定有人願意聘你。」
「不可能的啦,除非他們看能力不看學歷,就我這樣子絕對還沒說話就被保安趕……」
門忽然嘎地輕響一聲。
我們倆抬頭看,是一個打著傘的少女探頭進來。
「呃……」看到我們,她露出不太好意思的靦腆笑容,「還在營業嗎?可以進來嗎?」
……這……這張臉……好眼熟!
啊!這不就是老闆的那個暗戀的女學生?!還真是說誰誰就到啊,真夠邪的啊這家店!
「請進請進,」老闆還沒出聲我先跳了起來,「還在營業,就是下雨了沒什麼人。」
「喔……那就好,」她鬆了口氣收起傘走進來,「哇……真是超大的雨,我都要被風颳著跑了。」
「這樣的天氣,怎麼還出門?」老闆笑著起身,「雨傘靠在門邊就好。」
女生還是像上次來時那樣挎著一個巨大的粉紅包,將手裡滴水的傘放在門邊後,她伸手進包裡摸摸,拽出來一把捆得整整齊齊的舊折疊傘:「夏老闆,真對不起,我居然把這個忘了這麼久!」
老闆看著那傘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看著愣住了的女生,又看了眼我,他忍著笑接過來放在桌上:「沒事,我們兩個看到這大雨,剛好在說那次借妳傘也是這種天氣,妳就來了,真是巧啊。」
「啊,是嗎,對不起對不起,」女生急忙合掌努力道歉,「我一放假就被媽媽趕去補習班,這個就放在家裡被我忘了!今天我也是看到這麼大的雨,忽然想起來一直沒還,就趕緊跑過來了!」
「哎呀,那妳不是專門為了還這個跑一趟?」老闆說著暗中踢我一腳,「快坐下歇一會,南羽去倒杯茶來。」
「好,好。」
我心裡暗笑到不行,還裝著一本正經的臉去泡了茶端給那女生,接著果然老闆不想讓我當電燈泡,支我去買菸了。
打著我失而復得的舊雨傘上街去,我正心疼著被泥水濺溼的球鞋,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我急忙掏出來,發現居然是中學的同班同學左遼打來的。
「喂?佐料?」
『還是疑問句啊,你小子是想玩人間蒸發還是怎樣?』
聽到那邊傳來的熟悉的聲音,我不由得笑了起來:「欸,不就幾個禮拜沒聯繫,我沒打給你,你不也沒打給我嘛。」
『嘿喲?你還挺有理,我不是給你發過簡訊?打工有忙成這樣嘛,連簡訊都不看?』
「這嘛,呃,我……可能一不小心當廣告刪了……」我看看鋪天蓋地的大雨,「你還真會打,我現在不在店裡才能接電話。」
『喔,對,我都忘了,』那邊傳來拍額頭的聲音,『你現在是上班時間啊!』
「還好,出店買點東西。你這傢伙多好啊,可以在家睡覺。」
『是啊,還可以出門旅遊呢,』佐料發揮損友本色,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欸不說這些,我是打來問問,你跟你爸還鬧僵著呢?』
「嗯,」說到這個我就不由自主地煩躁,「你怎麼問這個?」
『別急啊,我沒說完呢,』佐料壓低聲音,『那你知不知道你爸最近在幹嘛?』
「……啊?不知道啊,他把我從家裡趕出來我們就沒聯絡過了。他不就一直開計程車嗎?」
『最近他看起來容光煥發的啊,換了一身名牌,還叫人把家裡的電視機啥的也換了,』佐料興致勃勃地講解,『昨天喝高了,見我爸還拍肩說缺錢就找他呢。你爸好像忽然發財了啊符仔。』
「喔,他遇到個包車的吧,」我漫不經心地應道,「要不然就是賭錢贏了點唄,他一賭贏就這個鬼樣子。」
『這倒是也有可能啦,我過幾天跟家裡人去歐洲七日游了,臨走前想起來給你說一聲而已。我是說他這有錢了不就不找你麻煩了,你可以回去住了嘛。』
「那怎麼可能,我餓死也不會回去的,」我忍不住嗤了聲,「倒是你們家自己小心點,就跟我家隔兩層樓,小心我爸那老流氓賴上你們啊。」
『沒那麼嚴重啦。啊,你繼續上班去吧,再說要被扣獎金了吧?』
「哦對,」我驚覺不是聊天的時候,「那就這樣了啊,回來記得給我帶禮物。」
『嘿喲,就知道你要說這個,好處少不了你的啦。』
將手機收回口袋裡,我想著就算一副發大財的樣子也沒有聯繫過我的老爸,真是愈加氣悶,只能隨便買了包菸,慢吞吞走回店裡去。
意外的是回到店裡,那個女生已經走了。老闆靠在大開的玻璃門上抽菸,一副目送她離開的架勢。
「喔,回來了,買個菸去那麼久,你掉井裡了嗎?」看我回來,他咬著菸側身說著,給我讓出進門的空檔來。
「沒有,我是專門回來晚點給你留點私人時間,」我脫力地看他,「你怎麼這麼快就把人放走了,要到電話號碼沒有?」
「喂喂,我說該不會是你小子想追她吧,一見她就這麼興奮,」他衝著門外噴出一口煙,「她是忽然接到電話自己跑掉的,跟我沒關係。可以的話,我倒是想多留她坐一會啊。」
「……喔,這樣啊,」我蔫蔫地回到桌前,「今天能早點下班嗎?」
「嗯?你有事?」
「也沒什麼事啦。你看,反正店裡也沒什麼人……」
說著我忽然發現電腦螢幕後面有個什麼東西,仔細看看那是個小小的毛絨熊掛飾,掛繩的部分磨斷了。
「欸這不是她的東西?」我拿起來給老闆看。
「喔……還真是。她包上掛的。」
「……有戲啊!快好好留著,」我噗地笑出聲來,「她過幾天就會來取了。」
「嘿,」老闆好笑地看了我一眼,還是將東西收進了辦公桌的抽屜裡,「算了,我也懶得糾正你的誤解了。」
……
週六中午,我以試用清潔工的身分第二次來到老闆家裡。
「我的媽呀,」一進門我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你這是戰場啊!古戰場!」
「哪來的古戰場,這些彩電冰箱洗衣機等等現代產物你都當沒看見嗎?」老闆對我的愕然視而不見,慢悠悠地接道,「要不是亂過頭,我也不需要你來幫忙清理啊。」
「……」看著放在沙發上的水果,攤在地上的衣服,搭在餐桌上的報紙和雜誌,還有那灰塵厚到看不出地磚顏色,並且被踩出一條乾淨的小路,清晰顯示出屋主人每天的行動路線的房間……我感到眼前一黑。
「喔,看你的表情,我覺得我應該迴避一下,」身後的人悠閒地拍拍我的肩,「我出去買個西瓜啊,你先幹著。」
「不不不等一下!這交易不划算我不想幹了──」
還沒等我吼完,身後的人就關上門逃之夭夭了。
我歪著肩脫力了會,歎了口氣,彎下腰開始一件件地撿地上的東西。
……
半個多小時後,在我耐著性子把皺得堪比醃菜缸中的白菜的大團布料一股腦都塞進滾筒洗衣機裡時,遠處終於響起了房門開鎖的聲音。
腳步聲靠近過來,接著老闆噗哧一聲在我身後笑出來:「怎麼用這種深仇大恨的表情看著洗衣機?洗衣機可是好東西,是劃時代的發明啊。」
「你這麼愛洗衣機怎麼不多用幾次,房間裡滿是酸腐的味道。」我狠狠扣上洗衣機的倉門,摁動開關,洗衣機開始嗚嗚地進水了。
「沒有那麼誇張啦,是你太過潔癖了。」
我沒脾氣地看了眼背後的人,他手上托著個大號西瓜,看起來是打算現洗現吃的樣子。
「……意思是要我去洗?」
「當然囉。」
我搖搖頭,蔫蔫地伸手接過西瓜去廚房:「先聲明,我切西瓜超難看啊,會切得全都碎掉。」
「這麼弱?那洗乾淨了就讓我來。」
「喔……」我靠在水池邊,一邊沖洗瓜秧上的泥一邊隨口問,「話說老闆,下午不開店了嗎?……啊洗好了,來拿吧。」
「不開,因為我不想開,」老闆接過我洗好的瓜,抓著把菜刀在上面比比,接著手起刀落一刀見紅,「還是說你想替我看店?」
「沒有沒有,我只是奇怪你怎麼忽然想起來要休息,」我拿過拖把來繼續收拾餐廳,「之前下雨一個客人都沒,你不是還照樣蹲在店裡不走嘛。」
「喔,週六嘛,身體自然想休息了唄,」他拿起一片切好的西瓜啃了一口,一邊隨地吐籽一邊轉頭看我,「啊對了,你沒有把我西裝扔進洗衣機吧?那個一水洗就完蛋了。」
「沒啦,那種常識我好歹還是有的,」我看著廚房裡被他吐了一地的西瓜籽,無力地把下巴撐在拖把桿上,「欸,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生了副這麼好的皮囊,卻還是討不到老婆了。」
「哦喲?很會拍馬屁嘛,你誇我帥我也不會漲你獎金的,」他毫不臉紅地回道,一邊把切好的西瓜碼在盤裡端進客廳,「你到底要不要過來吃?」
「……欸,要的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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