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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87]  《梁祝七 羅剎女 上》 
作者: 塵夜
繪者: 九月紫
出版日期: 2014/01/08  第 11
尺寸: 0頁,  250.0公克,  21.0 X 13.0 X 1.3公分
ISBN書碼: 9789862964408
定價: 200
會員價: 180
目前無庫存









※另有冬購套組
冬購即日起至2014年2月28日止,詳情請點
http://ww2.uei-shiang.com/Net/Buy/Default.aspx?Url=BookSetList.aspx?ActID=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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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挽救後世日趨魂散的戀人,
祝映台由歸村靈池回溯時空到春秋時代,
隻身苦苦尋覓「梁杉柏」十多個月,
相見之際,竟是刑場行刑現場!?

王公貴族離奇的連續死亡,
「梁杉柏」竟被捲入成了嫌疑犯?
梁祝二人再次聯手追尋真相!
縱使時空不同,後世認識的人們依然相逢,
因果輪迴,莫非早有定數?

《梁祝》系列第七彈《羅剎女》──
就算穿越時空,也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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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棲棲,戎車既飭,四牡騤騤,載是常服。
玁狁孔熾,我是用急,王於出征,以匡王國。
比物四驪,閑之維則,維此六月,既成我服。
我服既成,於三十里,王於出征,以佐天子。
四牡修廣,其大有顒,薄伐玁狁,以奏膚公。
有嚴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國。
玁狁匪茹,整居焦獲,侵鎬及方,至於涇陽。
織文鳥章,白旆中央,元戎十乘,以先啟行。
戎也既安,如輊如軒,四牡既佶,既佶且閑。
薄伐玁狁,至於大原,文武吉甫,萬邦為憲。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
飲禦諸友,炰鱉膾鯉,侯誰在矣,張仲孝友。
──《詩經‧六月》
冷風打著旋從山頂掠過,發出如泣如訴的嗚咽之聲,草木在這寒風之中盡是低伏,瑟瑟發抖。夜色之中,崤山高大的山體如同巨大的黑影,籠罩著這一方的大地,青綠色的磷火低低漂飄浮在谷底,匯成了綠瑩瑩的一片,偶爾有幾點似乎想要攀上崖來,忽左忽右地晃動著,看著叫人心驚。幾聲夜貓子的尖叫毫無徵兆地爆發,被人扒皮抽筋一般地淒慘至極,像是抽打在旅人心上蘸了鹽水的皮鞭。
兩名旅人哆哆嗦嗦地背著行李匆匆行走在夜色之中。這兩人本是晉國的商旅,先前在秦國做些小本生意,因兩國交戰,時局不利,生恐遭了池魚之殃,便決定早早返回國內。崤山險峻,山路狹窄,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路上,身邊一步開外就是萬丈深淵,是以誰也不敢說話,只是時不時驚惶地左右探視,像是在害怕什麼。
今年四月的時候,原本意欲攻打鄭國的秦國,被一個小小的鄭國商人弦高用計阻退,退而求其次地攻下了滑國,然而,得勝的秦兵班師回朝之時卻在崤山棧道中了強勁的敵手晉軍的埋伏,三萬精卒死傷殆盡,埋骨異鄉。那些屍骨至今無人收斂,以致於如今腐爛的氣味濃濃盤結在這一帶,叫人呼吸困難,偏偏這時候,山間又起了霧靄,霧不算濃,卻更顯得四處鬼影幢幢。兩個旅人埋頭趕路,誰也不敢喘一聲大氣,只想著早日翻過山嶺,踏上故鄉安穩的土地。
「大……大哥,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埋頭走了一陣,兩人中年輕的那個後生突然打破了沉寂,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嗓音聽起來像是被秋風撕扯的老葉。
「別胡說。」年長的男人不敢回頭,只是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哪裡有什麼聲音!」
年輕那個嚥了口口水:「可……可我真的聽到了啊……」
「你聽到什麼了?」
「是……是歌聲……」
「歌聲?」
年輕人嚥了口唾沫,跟著耳中聽到的幽幽歌聲蹩腳地模仿起來:「六月棲棲,戎車既……既飭,四牡……騤騤,載是常服……」
「六月!!」年長者頓時大驚失色。《詩經》中的《六月》乃是一首歌頌周宣王時期,輔佐周室北伐玁狁的主帥尹吉甫凱旋歸來的歌,當時被許多國家的主公用來讚頌將士凱旋或是激勵出征將士,此時此刻聽到,實在是詭異!
年長者一把捂住年輕人的嘴,低聲道:「不許唱了!」
年輕人被悶得險些透不過氣來,拚了命地點頭。年長者這才鬆開手急急道:「快走!」
年輕人大約也知道情勢不妙,趕緊跟上年長者的腳步,兩人幾乎是奔逃在這山間。山風盤旋在他們身周,鼓動著衣服,像是有人在伸手拉扯一般。歌聲越見清晰了,忽遠忽近,彷彿就在兩人周圍。年輕人嚇得大氣也不敢喘,堵上耳朵,邁開雙腿拚命奔跑。
蜿蜒的山道因為霧氣的遮掩彷彿永無止盡,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帶路的年長者突然停了下來,年輕人一個收不住腳,直直撞了上去,頓時坐倒在了地上。
「哎喲……怎麼了?」年輕人捂著鼻子爬起身來,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處境,埋怨著前方的同伴,「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啊?」
年長的同伴卻沒有回答他,只是像傻了一樣呆呆站著。
「王大哥?」
一陣山風送來,撥開了眼前的濃霧,年輕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蒼白。眼前依然是蜿蜒的山道,但在他們前方的山道上卻赫然出現了第三名趕路的人。那人走路的姿勢相當詭異,拖著一條腿,微微側著身,身體還搖搖晃晃的,好像受了重傷一般。他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行走在遠處的山徑之上,慢慢地朝著這兩人靠近。
冷風送來一股腐臭的氣息,比起之前任何時候都更要濃烈,其中還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味。
兩名旅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多出一口氣。
隨著對方越走越近,腐臭的氣息也越來越濃,不久,年輕人終於能夠看清那個人的樣子──對方穿著破爛的鎧甲,頭盔已經丟了,身上也插滿了箭鏃,但他卻渾然不覺,只是一步步向前走著,向著年輕人和他的同伴走來,在他行經的路面上,留下了兩道深黑色的痕跡,不知是血跡抑或是屍水。
年長者的喉嚨裡終於發出囚困許久的聲音,那聲音沙啞而可怕,聽起來就跟剛才的夜貓子叫聲差不多。
「是……秦……秦國的軍服……」年長男人抖得像篩糠一樣,他實在已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恐懼。
「秦國的?」年輕人後知後覺地重複了一遍,頓時一股恐懼直衝腦門,「鬼啊!」年輕人慘叫一聲,回身拔腿就跑,匆忙中連自己掉落在地上的貨物都忘了拿。年長者也被叫聲驚醒,調轉身不要命地逃走了,很快山道上就只剩下了「秦國鬼」一個。
「秦國鬼」也聽到了那兩人鬧出的動靜,但那似乎並未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兩個嚇得屁滾尿流的人一眼,便重新低下了頭,依舊以自己的步調,慢慢地沿著山路走了過來,彷彿從亙古至今都邁著同一步伐一樣。經過年輕人留下的貨物旁邊時,「秦國鬼」停了下來,沾滿血汙的臉上,既黑且亮的眼睛轉了轉,盯住了下方。沒有經過太久的猶豫,他蹲下身,將那堆貨物攏到一起,略有些吃力地背到了自己背上……

第一章
臨淄是齊國的都城,亦是當今天下最繁華的城邑,這裡有醇酒、美人、寶物,有各色貨品和新鮮玩意,是四方商賈雲集之地,亦是男人們醉生夢死、不願返家的夢想鄉!
早年的臨淄其實並不那麼繁華,直到齊桓公時期,相國管仲為成就齊桓公霸主大業,在齊國上下推行了一系列富民強國的舉措,才使得齊國迅速壯大起來,其中之一的政策便是在臨淄城中廣設女閭。
女閭原本在民間也多有私設,但將之作為國家盈利所在,還是自管仲開的先端。齊國女子妖嬈嫵媚,又生性風流,女閭開設之後,果然吸引了齊國上下青壯男子的目光。此後歷經數年,齊國的女閭逐漸揚名天下,不僅是齊國國中,甚至是其他各國的商賈貴胄都蜂擁而來,爭相要享受齊國女子的溫柔多情,這便使得臨淄城大大地熱鬧了起來,成就了如今不可取代的地位。
此時正是夜深之時,臨淄城的街道不見人影,一名更夫舉著風燈,正獨自在空寂的街道上行走。秋日的夜晚寒涼露重,更夫忍不住縮起了脖子,低聲埋怨著這該死的天氣。
適才與一隊臨淄城的守備軍擦肩而過,人家身上穿的戴的跟他這破衣爛衫可大不相同,人人輕甲暖裘,夜間巡視也自有明晃晃的火把開路,有好酒暖炕等著回去享用,相比他的淒清孤寂,那是要舒坦多了。更夫想著,越發有氣無力,簡直要敲不動手裡的梆子。
「咚!──咚!咚!」一慢兩快。
「三更啦。」更夫拖長了聲調喊話。頭頂一片黑雲慢慢地靠過來,遮住了原本就不太明亮的月亮,卻又在周邊露出一圈黯淡的光來,照得下方忽明忽暗。這種天候,在民間有種不太吉利的說法,叫做鬼月亮,意思是有邪氣相侵,才使得月華晦暗,據說碰上這種天,往往都會有意外發生。
更夫看著天色暗暗道了聲晦氣,加快步伐要將最後兩條街巡完,好回去睡個好覺,偏偏這時候,一陣「得得」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傳了過來。空氣中不知不覺便蕩開了一股香氛。那是一種叫人沉醉的香氣,既非花香也非酒香又或胭脂香,清淡之中雜有甜甘,細品之下又好似醇酒醉人。
更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用力吸著鼻子,想要將更多奇特的香味吸入臟腑之中,痴態猶如中了邪術一般。很快,兩乘皮毛黝黑的高頭大馬拉著一輛輕便的駢車悄悄滑了過來,剛好停在更夫的身前。
「打更的!」這深夜趕車的竟然是個二八少女,俏生生的白臉蛋上嵌著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衣著華美,體態嬌憨,言語之間卻頗有幾分不符年齡的媚色。她喊住那更夫,爽利問道:「管你問個路!」
更夫哪裡曾見過這樣的天仙絕色,一時間連答應都忘了,只顧著傻愣愣地看住那姑娘不放。
少女見他這傻樣,頓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小小的雪白胸脯跟著亂顫:「問你話呢,你愣什麼呀!沒見過小姑奶奶這般貌美的可人兒嗎?」
「蘊兒,不得無禮。」黑暗中有人發了聲,駢車的簾子被人拉開,一隻好看的女人的手便探了出來。
這女人的嗓音著實是美妙至極!如果說名喚蘊兒的少女是好似鮮梨子一般爽脆甘甜的味道,那她就是酥軟得剛剛好的水蜜桃才會有的滋味,一品便是一口甘汁,叫人心神蕩漾。
女人從簾子後探出頭來,她身上穿著一身豔紅的衣裳,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為著不拋頭露面,此刻頭上蒙了塊頭巾,所以並看不清長相,只是光看露出的那隻白淨柔軟的手,還有那一小截皓月一般的手腕,就足以讓人對她的美貌浮想聯翩。
「小女子與侍女方才從外地趕來臨淄,夜深迷途,想向先生請教一二。」
更夫哪曾被人這麼好聲好氣地喊過「先生」,不由得殷勤道:「哎呀,您這可算是問對人了,我老丁在這城裡敲了幾十年更,甭管這城裡的大街小巷,有名字的沒名字的,老道新街小巷捷徑,我都熟得很,只是不知二位這是要上哪去啊?」
「我們主僕二人想去南朱雀街國桀國大人府上。」女子的聲音依舊悠悠淡淡,越是如此偏越讓人覺得抓心撓肺的……癢。
「喲,原來二位姑娘是來找國二爺的啊,」更夫趕緊行了禮道,「那您二位可是走錯路了,國二爺的府邸在本城西南邊,您二位得沿著這條道打個回頭,一路走到小莊街後往西走,看到兩顆大柳樹再往北,國二爺府邸就在右手邊第三棟大宅子了。」
「原來如此,真是多謝您了。」女子道了謝,吩咐丫鬟道,「蘊兒,我們走吧。」
「是!」那年輕的丫鬟機靈地應了一聲,也沒見怎麼扯動韁繩更沒揮舞鞭子,兩匹高頭大馬已然自個兒調轉了方向,行動迅速而安靜。
「小人再多嘴問一句,」更夫喊住那兩人,「不知您二位這會上國二爺家是為了何事,二爺府上看門的老七脾氣不好,若無急事,這會去怕是進不了正門的。」
那俏生生的丫鬟替她主人答了話:「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我們呀,是給他府上送禮去咧!」
那更夫還未來得及搞明白為何會有人大半夜上門送禮,卻見那丫鬟單手一揮,口中輕叱一聲,兩匹大馬便向著南邊輕快地跑了起來。更夫眼看著那車子經過他的面前,突然間雙目圓睜,跟著,整個人便開始顫抖起來!從腳踝開始,也可能是從腦袋開始,更夫像打擺子一樣搖搖晃晃,身上的冷汗滴滴答答地落下來,很快打溼了腳邊小半塊地。
「鬼、鬼啊!」隨著梆子鑼鼓落地發出巨聲,更夫終於憋出了一聲慘叫,沒頭沒腦地跑走了。
坐在駢車上的女子聽得叫聲後從車中探出頭來,她微微撩起了頭巾,側臉看了一眼身後,優美的下巴弧線上於是露出了彎彎的唇角,極輕極巧地向上挑了一下,隨後頭巾便又放了下來,車簾也隨之落下。
在那馬車的後方,用鎖鍊拖著個人,身體僵直,步伐沉重,前胸還穿了個窟窿,顯然已經死了許久。

「你出來!」獄卒冷冷喝道,門上的鎖鍊因為被抽動,互相撞擊著,居然發出了倒也算悅耳的聲音。門開後,一方清冷的日光照了進來,使得久居黑暗中的他不由得瞇了瞇眼睛。
「還不快滾出來!」獄卒見他沒動靜,用力一扯他雙手上戴著的鎖鍊,幾乎將他從一堆爛茅草上提了起來。
是第幾天了?二十天?三十天?還是四十天?他已經喪失時間概念了,一開始進來的時候,他還想過要出去,想著要記下每天發生的事,記下過了幾日,因為他還猶自存著念想,想著,不知什麼時候,官府就會查清楚一切,還他一個清白。但是牢獄生活遠比他想像得嚴苛,在日復一日的拷問中,他很快失去了判斷時間的精力和能力,求生的欲望也被一點點的磨滅──那些人比任何人都更懂得怎樣使人屈服,拷打、禁食、攻心……各種手段輪番上了幾遍後,他在前日終於畫了押,認了罪。昨晚,別的犯人都在嚥米糠喝涼水,他破天荒地吃了頓好的,有雞有魚有肉有白米飯,甚至還有一壺不算太糟糕的水酒,他想,是時候了吧。
果然,是時候了。
他跟著那獄卒走出去,有人將他拽上囚車,套上了枷鎖,頭上還蒙了個布袋,或許是怕他認得路,死了以後會回來報復。
他聽到車輪開始「咕嚕嚕」地轉動,此時的心情卻十分平靜。布袋遮去了陽光,還他最近習慣了的黑暗。
很快,他就要去一個滿是黑暗的國度了。
他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了一種自虐般的安心,也許,到了那裡,他就都知道了。
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誰。
還有,知道自己是誰。

祝映台正行走在齊國街市之上,服飾已與當世之人無甚區別。
他在將近十個月前由歸村靈池回溯時空而來,為的是找到自己和戀人梁杉柏的前世,改變兩人的前緣,救回後世日趨魂散的戀人。然而,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周襄王二十五年(西元前627年)的秦晉邊境,也即春秋時期。
按照昔日金英島杜酆的說法,當年杜酆為保祝映台前世屍身不毀,故意設計齊國大將趙禮成魔之時已是齊國最末一任主公齊康公被流放後的事,換言之,那至少已是西元前386年以後的事,距離祝映台現在所處的年代差了整整二百多年!
祝映台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穿越時空來到一個整整早了二百多年的世界,他不願相信范青山出了差錯,因為這代表著他費盡心機冒險穿越時空,最終只是在做無用功而已。他在慌亂之中努力冷靜地推想,想杜酆設計趙禮雖是在二百多年後,但這並不代表他的前世就生活在那個時代。因為杜酆不是個普通人,所以壽命未必與常人相同,換言之,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趙禮出現之時,祝映台的前世已經死了兩百多年了,只不過當時杜酆還活著而已。祝映台十分地想要證明自己這個推論,而證明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燃陰宮」、找到「梁杉柏」,為此,祝映台在列國周遊行走,這一走,已經整整走了十個月。
今年二月的時候,曾經發生了一件事,令祝映台觸動極深。當時他出晉抵達周天子王城洛邑,剛巧遇見了秦國三萬精銳軍卒途經此處。這支精兵本是為秦穆公攻打鄭國而去,由於急著趕路,在經過周天子王城之時竟不依禮卸甲步行,而是只脫下頭盔,下車略走幾步,復又乘車匆匆離去,所以引得路人百姓指指點點。祝映台夾雜在那滿城百姓之中,目送秦軍離開,他是其中唯一一個注意到那三萬大軍上空瀰漫著濃黑死氣的人。
這件事當時令祝映台自己也大吃一驚!
在現代之時,祝映台原本也能觀天地萬物之氣,但不知為何,自金英島之行後他便逐漸喪失了這一能力,想不到在穿越時空之後,又突然提升到可用肉眼捕捉常人無法看到的「氣」的程度。更令祝映台感到驚訝的是,他分明還看到在那三萬大軍之中混雜著不少面目可憎、奇形怪狀之物,似鬼近妖,抓耳撓腮、上竄下跳地作喜悅之狀,而周圍人卻一無所覺。
不久之後,當祝映台在楚國打聽燃陰宮之時,聽聞了秦軍遭晉軍伏擊,三萬士卒全滅於崤山的消息,他不由又再回憶起了自己今年二月所見,直到這個時候,方才真正有了自覺,自己來到了怎樣的一個時代。
與現代宗教信仰式微的時代相比,春秋時期顯然是一個人與妖、鬼、神都更接近的神奇而遙遠的年代。大禹治水、妲己亂商、武王興周、姜太公封神……在這個年代,道教還未誕生,佛教尚未傳入中國,華夏九州就猶如置身於一個古老神話的煉鼎之中。儘管歷朝歷代的史官們都努力為這個年代留下了不少記載,但那些史冊的字裡行間卻還混雜著諸多含混不明的傳說雜談,真真假假,虛實難辨。
這是一個傳奇的年代,也是一個紛爭不斷的年代。周王室自平王東遷以來,其勢日漸衰弱,今時今日的周襄王雖然依舊貴為天子,卻早已不是昔日一呼百應的天下之主,齊桓公、宋襄公、晉文公及至今日的秦穆公,都曾經和想要在不久的將來「挾天子以令諸侯」,成就天下霸主的偉業。這麼一個禮樂崩壞,風雨飄搖的年代,各個國家戰亂不斷,朝堂之上屠戮不休,正是妖鬼橫行,天下大亂的時期,人、鬼、神、妖的界限被模糊,一切皆有可能發生!
祝映台想了個清楚,只覺得前景愈發嚴酷,他告誡自己必須要更加努力的在這亂世之中儘快找到燃陰宮、找到「梁杉柏」,護得戀人前世周全!這時的祝映台根本還不知道他的戀人梁杉柏,早已跟隨他之後躍入了歸山靈池。
三天前,祝映台終於歷盡艱辛到達臨淄城,令他失望的是,這城裡竟也無人聽說過「燃陰宮」的存在,祝映台只剩下了最後一條路,租船出海,自己想辦法找到金英島。但是,現實的問題來了,祝映台沒錢。
一文不名地自未來回到數千年前,祝映台餐風露宿了一路,也替人幹粗活換衣食換了一路,維持溫飽都很困難,要租船出海顯然不可能。無奈之下,祝映台決定變賣身上的物品。當然,在梁杉柏送的紅玉指環和從前世屍身上取來的墨玉髮箍之間,祝映台根本不需要多考慮一秒鐘來抉擇。今天一早,他就進城找到了臨淄的繁華心臟莊嶽集市。
此時時間尚早,街上的商鋪大多還未開業,古時人雖起得比現代人早許多,但繁華城邑臨淄的貴人們卻起得並不早,前一晚的顛鸞倒鳳和飲酒作樂常令他們沉浸溫柔鄉中醉生夢死,不知醒轉。
祝映台等了許久,才向三個人展示了手中的貨物,卻都沒能引起對方的興趣,他那個墨玉髮箍或許質地不錯,但畢竟是壞了的,反而倒是有人對他無名指上的紅玉指環起了興趣,卻被祝映台一一拒絕。
等了好一陣,好不容易有個買主看上了墨玉髮箍,祝映台還未與之談好價錢,突然有個人從街道另一頭興沖沖地跑過來,邊跑邊喊:「處刑啦處刑啦,前月殺連大人一家的犯人要伏法啦!」這個消息立時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不少客人放下手中的貨物,跟著那人往外走去,甚至有商人也暫時歇了鋪跟過去瞧熱鬧。
祝映台的主顧一聽有熱鬧可瞧,也放下東西跟上去。祝映台捨不得丟了顧客,只好也跟上去。周圍人潮洶湧,走不多時,只見臨近鬧市口的空地上圍起了一大圈人,祝映台的顧客卻早不知被擠到了什麼地方,人們議論紛紛,說著這即將被處刑的人犯下的事。
原來,如今就要被處死的是齊國下大夫連斐連大人家的車夫。一個半月前的八月初八晨,連斐連大人一家被人發現慘遭滅門,連氏夫婦連同十三個下人統統被殺死在家中,其中以連大人的死狀最為淒慘,前胸不知被什麼東西穿了個窟窿,人心不翼而飛,連夫人與其侍女桃兒的屍首則至今沒有找到。官差從連府中通往湖邊的一行血跡、一個血腳印和一截撕壞的衣物判斷連夫人是為了躲避凶手,帶傷逃跑,結果卻失足跌落湖中溺水而亡。因這方湖水與外間淄河相通,現在屍首也不知被沖至何方去了,至於侍女桃兒,想來也是難逃殺手。這車夫被人發現時,正渾身是血地蹲在連大人屍身旁,不知在做什麼,因此當場就被抓了起來。叫人費解的是,這惡貫滿盈的凶徒竟然還想抵賴!
沒錯,被抓的車夫堅稱自己沒有行凶!
那人向調查的官吏陳述,說自己前晚曾受連斐所託送其前往一處名叫蘇門的女閭尋歡──當時的女閭都以擁有者的姓來命名,所以蘇門也就是說這女閭的主人乃是姓蘇,在等候主人回來的時候,車夫不知怎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到醒來一看,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連府,連斐的屍首就在他的面前。車夫因為太過震驚,所以擅自觸碰了屍體,結果因此被抓了起來。
查案的官吏倒也算清明,曾命差人根據車夫所說的路線尋找那處名叫蘇門的女閭。然而出去找人的差役根據車夫所說在臨淄城中轉悠了半天,最後竟然只找到了一座廢棄的空屋,官府所造的女閭花名冊上更是沒有這麼一處女閭的存在。官吏因之震怒,怎麼都想不到這人如此膽大包天,殺了主人不算還敢戲耍官員!如此的惡劣行徑加上這車夫本身來歷蹊蹺,連斐又是朝中官員,還曾是當今幾位公子的老師,這樁案子一時可謂備受矚目。
如此刑訊逼供了一個多月,車夫奄奄一息,卻不知如何執拗非常地死活不肯認罪,只是拚命重複當夜確實送連斐去了蘇門,其餘的事則一概不知。直到前天,才終於是認了罪畫了押。事情至此,案情雖未能完全查清,凶嫌總是沒跑了,司寇便速速頒下令來,定了今日辰正時分,要在這人來人往的繁華市口,將這窮凶極惡、心狠手辣的惡徒處死,殺雞儆猴,昭告世人!
祝映台找不見剛才那客人的蹤影,看到人群中也有些鮮衣華服的貴胄,便打算再向這些人推銷看看,結果不待他開口,人群在這時再次湧動起來,人們紛紛扭頭張望,好似個大浪回頭。祝映台完全是下意識地也跟著看了一眼,只見遠處有輛囚車枷著那即將處死的車夫「得得」駛來。祝映台遠遠看著那套著面罩的身影,總覺得自己身體的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心臟「怦怦」亂跳個不停。他疑惑地按住胸口,車子很快在不遠處停住了,有人將那凶犯頭上的面罩取下,在那一瞬間,祝映台幾乎以為自己的心也不在了……
這不可能!他想,然而那與梁杉柏面容如此肖似的男人已經被人開了囚籠押解過來,扯著鍊條喝他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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