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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57]  《矢車菊之靨 (上)》 
作者: 貞穎
繪者: 貓樹
出版日期: 2015/12/23  第 11
尺寸: 0頁,  300.0公克,  21.0 X 13.0 X 1.3公分
ISBN書碼: 9789862968062
定價: 200
會員價: 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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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璆為那雙矢車菊藍的眼眸深深著迷,
哪怕那雙眼睛的主人是憲警局探長,
也不能抹滅他心動的事實。
只是,說好的豔遇和激情夜晚呢?
為什麼最後會被帶去認屍啊!?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一同合租金工工作室的人被殺害,
跟他無關的事情卻害他惹上殺身之禍,
加上探長安傑羅的「特殊關照」,
陸璆近日的運勢只能說是慘上加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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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傍晚七點。
陸璆將手邊正在進行雕嵌紋飾的戒檯收進盒裡,然後開始將個人金工桌上的鑽銼鑿焊打磨等等金工器具一一收拾就緒,關上機器電源。接著,將戒檯設計圖依字母順序收進檔案櫃裡、鎖上;再把儲存設計圖的隨身碟從電腦上拔下,放進抽屜裡,鎖上。
之後,將放戒檯的盒子放進大收藏櫃,櫃中依序擺放不少未完成的戒檯、項鍊手鍊,以及金、鉑、銀等貴重金屬;他將櫃門關上、鎖好,再打開另一個存放貴寶石的小保險櫃,清點之後,關好、設定電子感應鎖。最後,他按下防盜保全鎖,滴水不露的護衛著。左右環顧,確定都上了鎖之後,他走出個人工作房,收拾大金工檯上的設備和器具,然後到後頭的工房將幾個電窯和金工爐的電源關上。
陸璆是個珠寶設計師,和一個朋友:迪諾‧帕尼諾合夥租了一個珠寶工作室。更正確的說,是他分租迪諾的工作室,因為位在羅馬威尼斯廣場區域的黃金地段、設備齊全的工作室其實租金驚人,合租才是明智之舉:他和迪諾共用電窯、金工爐等等的大型機組和大金工檯,其餘各有各的小工作空間、各有各的工具、各有各的客源。
房租、水電、耗材,還有最重要的保全費用都由兩人分擔,簡單的說:是經濟現實的考量;再說,有個合夥人,彼此也有照應。
照理講是如此,陸璆心想,不過迪諾已經三天沒進工作室了。當然,自己當老闆的好處就是不用打卡,迪諾或許去渡假、或許拜訪客戶、或許和哪個美人在床上混個三天三夜都是迪諾的自由,用不著向他報備;唯一的不便之處,是每天要關工作室的時候。
才這麼想,陸璆立刻回到他的小工作房裡,打開抽屜鎖、檢查隨身碟在不在、鎖上。接著打開檔案櫃、檢查設計圖是否照字母排序的位置、鎖上。然後是收藏櫃、保險櫃、貴金屬貴寶石、大小鎖感應鎖防道鎖,一一重新鎖上。最後是金工器具、大金工檯、輾片機電窯金工爐等所有大型用電設備。
基本上,他把十五分鐘前完成的動作又重複了一次。接著,還是無法安心,再重複一次……
陸璆知道自己這樣根本是強迫症,但是他無法控制。
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一年半以前的陸璆是個有自信而且放鬆的人,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帶防備,在工作上如此、在生活上如此、在感情上更是如此。在羅馬這個不設防城市,他的愛情觀相當開放。
他「曾經」是個及時行樂的自由靈魂,只要看對眼,甚至不用燈光美氣氛佳,他向來不挑剔,無論是一夜情或短暫戀愛都無所謂。加上他的外型討好,桃花更是朵朵開──當然,有好有爛,而且爛的比好的多。正因為這種無所謂的隨變態度,才會讓他在一年半前不慎引狼入室,不但慘被搶劫,還讓他受傷住院將近一個月;之後,他的人生觀由明轉暗,整個大翻盤。
現在的他,雖然在工作上還是維持一向的專業水準,但在感情上變得緊張兮兮、缺乏信心,還有些強迫症狀。十八個多月以來,他將自己封閉在小空間裡,拒絕社交,他會怕。
說到怕,陸璆又跑回小工作房裡重複開燈關燈數十次;這時,手機響了。
『你給我住手!』
才剛接通,話筒另一端立刻傳來一個陸璆十分熟悉的女性聲音。「貝雅?」
貝雅特麗翠‧迪‧蒙特羅索,小名「貝雅」,是迪蒙特羅索伯爵的獨生女。迪蒙特羅索家是陸璆的大客戶、貝雅更是他的好朋友。『親愛的陸璆,都幾點了,你該不會忘了今天要陪我參加飯店開幕晚宴?』
「……喔。」他沒忘,而是根本不想去。話說某個房地產大亨斥資將某豪宅改成大飯店,奢華氣派還附設大賭場,當天舉行開幕剪綵。大亨原本熱情邀請伯爵當嘉賓,然而伯爵有些意興闌珊、又不想拒絕有錢人的好意,於是派女兒出席;貝雅決定硬拖著「閨密」陸璆一起參加。
『喔什麼?』貝雅嬌聲嬌氣的斥責,「投資開飯店的傢伙──叫朱利歐還是什麼鬼的──我根本不認識,如果是個古怪的噁心暴發戶怎麼辦?你當然得來當我的護花使者。』
陸璆哭笑不得,「我哪有本事當護花使者?千金大小姐,妳想太多了吧!」
『唉呦,不管啦。』強迫無效,貝雅改採撒嬌攻勢,『別那麼狠心,陪我去嘛!你是最俊美、最體面、最帶得出場的男伴,最適合出席高級社交場合的紳士,不要那麼難商量啦……』
嬌聲哀求之下,陸璆頓時心軟,「是嗎……可是我有點懶得出門。」
『我派車去接你。』貝雅立刻語帶暗示的說:『這個司機很帥喔。』
陸璆愣了兩秒鐘,乾笑幾聲:「饒了我吧。上次被妳那個『很帥的園丁』害得還不夠慘?」
正是如此。一年半前害慘陸璆的罪魁禍首剛好是在貝雅家打工的園丁。
自知踩到地雷,貝雅假裝沒聽懂,『什麼?對了,記得繫領結。』
「領結?正式宴會嗎?」陸璆越想越覺得麻煩,「我看還是不去……」
他還來不及拒絕,貝雅卻很快的說:『就這樣。十分鐘之後司機就會到你的工作室樓下,別擔心服裝,我會準備一份放在車上。等會兒見。』

果然,十分鐘之後,當陸璆下樓時,一輛黑色賓士大禮車真的已經在門口等著,一個身材健壯、蓄著小鬍子、與其說是司機更像是健身教練的男子殷勤的為他打開車門,伺候他坐進車裡。
接著,司機回到駕駛座,調整了一下照後鏡,露出一個閃亮亮的微笑,對陸璆說:「陸璆先生,小姐吩咐的東西我為您帶來了,就在您的左手邊。」
陸璆看到左邊有兩個大盒子和一個小盒子,於是點點頭。
「我們要出發了。」司機又說:「但是如果您不習慣在行進車程中更衣的話,我可以等您整理好再走。」
「不用。」陸璆說。他將盒子打開,毫無意外的看到一整組男士晚宴西服、白襯衫,鞋襪之外,還有領結、袖釦等等。他歎了一口氣,開始解開上衣釦子換襯衫。
「您需要任何幫忙的話,請儘管開口。」司機一邊開車,一邊慢條斯理的說。
陸璆抬起頭,發現司機透過照後鏡看著他,眼神中帶著情色意味。他覺得尷尬,隨口說了聲謝謝之後,立刻按鈕讓分隔板升起,把駕駛座隔開。
加長型賓士的內部寬敞,穩定度又高,在無干擾的狀態下,陸璆快速換裝。當車子來到目的地停下、司機打開車門時,他已經一身光鮮筆挺,優雅的下車、輕巧的走上飯店臺階。

飯店是波葛賽莊園附近的十九世紀別墅改裝而成,恢弘堂皇。走到有兩座大理石雄獅雕像坐鎮的氣派大門前,穿著古典侍從服、戴高帽的門房立刻開門,接待人員隨即過來問候,然後領著他從旋轉樓梯來到二樓宴會大廳。
大廳裡採用洛可可和新藝術的混搭設計,大理石柱、細緻的捲草彩繪、鍍金雕飾等等,搭配著彩繪玻璃天窗和一盞巨大的水晶枝形吊燈從天花板而降,更顯得金碧輝煌;陸璆還以為自己誤走進某電影場景。
「親愛的陸璆!」
當陸璆眼前被閃得分不清方向的時候,一個穿著孔雀藍長禮服的褐髮女子朝著他走來。「看看我的新衣服──」女子獻寶似的面前轉了一圈,陸璆注意到她的禮服背後面開到臀部,便讚歎一聲,熱烈鼓掌。
「很精彩,貝雅。」陸璆說:「我猜應該是凡倫鐵諾的?」
貝雅點點頭,「剛出來的高級訂製服。配上你設計的這組首飾剛好。」她的胸前有條由綠寶石與碎鑽精心鑲飾的項鍊,以俐落的幾何形式巧妙的結合成自然洗鍊的流線,彷彿一條小青蛇追逐著自己的尾端而盤在粉頸上,靈巧而精緻;這條項鍊和盤蛇耳環都是陸璆不久前為她量身打造的作品。
「我設計的珠寶只是錦上添花。」陸璆笑了,嘴甜的恭維,「在這麼多人之中,妳還是最美的。」
貝雅非常得意,「我剛剛才知道,開這家飯店的人不簡單。」她勾住陸璆的手臂,「人面廣、手腕強、黑白通吃。」
陸璆左右看了看,的確,出席的都是政界要人、企業和金融界的大人物,真正的名流晚宴。「我看……我還是喝一杯東西就走,不想待太晚。」
「那怎麼行!」貝雅扯了他一下,「親愛的陸璆,你就不能放寬心一點?放縱喝酒狂歡,醉了剛好讓司機送你回家。」
陸璆瞄了她一眼,「……妳們家沒有正常一點的司機嗎?」
「你不喜歡法比歐?」貝雅瞪大雙眼,故作無辜的說:「他的『服務』人人都稱讚,以前的你一定很滿意。」
陸璆相當無力,他開始深深懷疑自己在貝雅心目中是多饑渴或欲求不滿。
「開玩笑的啦。」見陸璆一臉窘迫,貝雅又半開玩笑似的調侃:「不過,以前的你比較好玩。」
一年半以前,陸璆的確是最佳玩伴,經常陪著貝雅參加晚宴、酒會、展覽、歌劇……是享樂與獵豔高手。然而過去的輕狂放縱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陸璆甩甩頭,強迫自己別再鑽牛角尖亂想,不然他恐怕又會犯強迫症、只想衝回家鎖門。

貝雅拉著陸璆來到自助餐檯。陸璆向侍者要了一杯香檳,才轉身,便看到一名男子笑吟吟的朝他們走來。
「希望今晚招待的菜色配得上伯爵千金的高貴品味。」男子對貝雅十分熱情的說:「Beluga魚子醬、Belon生蠔、鵝肝醬、龍蝦……請一定要嚐嚐這個──」他慇懃的為貝雅夾了一盤食物,然後命令似的叫侍者迅速從裡面端出一盤卷麵包,「我特別為最親愛的貴賓調配的限量白松露奶油卷,用的是從Alba剛運送來的白松露,絕對滿足最細緻的味蕾。」
男人將一塊白松露卷送到貝雅口邊。
「您太客氣了。」白松露的香濃美味讓貝雅眼睛一亮,大方的吃了兩個;享受的同時,她客套的感謝男人的伺候。陸璆被晾在旁邊,看著兩人接近調情似的應對,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喝著香檳。
「……最好的佐餐飲料,當然是九一年份的Brunello di Montacino。」男人叫侍者開酒,接著才像突然發現旁邊還存在其他生物似的,問道:「這位是……?」
貝雅於是引薦:「親愛的陸璆,這位紳士就是飯店的主人:朱利歐‧摩比亞利。」
陸璆輕輕點了個頭打招呼,朱利歐倒是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朱利歐穿著一身量身訂做的絲質男禮服,胸前口袋還塞著一塊小方巾,刻意曬成古銅色的膚色,讓手腕上的勞力士滿天星鑽錶的純金粗錶帶特別顯眼:從頭到腳精心修飾得一派瀟灑,昂首挺胸的模樣像隻軍艦鳥。
「您要嚐點番紅花醬烤牛肉?非常正點。」朱利歐說。
陸璆微笑著編了個藉口拒絕,「不了,我吃素。」
碰了軟釘子,朱利歐還是咧出公關式的笑容,又聊了幾句之後便說得向某個老友打招呼而走開了。

「親愛的陸璆,你何時吃素了?」朱利歐離開之後,貝雅淡淡的揶揄:「你能不能再親切點?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不熟的人絕對會以為你是故意傲慢。我特別找你出來,是希望你能散散心,一年多前的事也該忘了吧?有那麼嚴重嗎?試著放鬆點,反正不會有什麼損失。」
陸璆有些錯愕,甚至有點受辱的感覺。他不求貝雅或任何人可以明白這段時間以來他所受的創傷,卻也沒料到他的謹慎會被誤成冷漠。
「我……」他原想解釋,但怎麼樣也說不出口,只是輕歎了一口氣,「……我去上廁所。」
接著,他便頹喪的走向洗手間。

一如飯店的其他廳間,廁所也是顯得非常富麗堂皇:仿古羅馬浴池風格的馬賽克磁磚、繪有柔美卷草花卉的牆壁,一系列有黃銅鍍金裝飾的白瓷衛浴設備,還裝了自動香氛器噴灑薰衣草香氣。陸璆來到某個小便斗前開始解開褲拉鍊,聽到有人開門走進的聲音,他也沒在意,自顧自的解手。
「您一直都這麼冰冷嗎?」
陸璆轉過頭,看見朱利歐站在隔壁的小便池,沒有上廁所的意思、只是盯著他看。「或者,在這層冰霜之下藏著烈火?我想知道多高的溫度才能融化?」朱利歐別有意味的說。
陸璆非常尷尬,「摩比亞利先生,您不是應該和老友談天嗎?」
「叫我朱利歐,親愛的陸璆。我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朱利歐曖昧的笑了,「例如……解決『生理需求』。」
朱利歐大方的欣賞著陸璆的褲襠,陸璆只好往旁邊挪了一下,企圖遮掩,「呃……摩比亞尼先生,剛才我的朋友:伯爵千金稱讚貴飯店相當高雅。」
陸璆搬出貝雅,想要讓對方知所進退。但朱利歐卻一聳肩,「我只喜歡美的東西,其他毫不忌諱。」
邊說著,朱利歐猛然伸手摟陸璆,「令人垂涎……你知道自己非常吸引人嗎?」
朱利歐湊到陸璆唇邊正企圖強吻時,洗手間的門被「砰」的一聲打開,一個陌生男人走進來上廁所。朱利歐立刻縮回手,假裝小便;陸璆則很快的整好衣褲,到洗手檯隨便洗個手準備溜走。
沒想到朱利歐隨後跟上,在洗手檯旁挨著陸璆低聲說:「別介意伯爵千金,她很美,但你是屬於另一個層次。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的視野很好,風景很美;你要不要和我上去參觀?我們可以在陽臺上……」
「……」陸璆有些無措,低頭洗手假裝沒聽見;但朱利歐越挨越近,繼續曖昧耳語,絲毫不放棄。
這時,剛進來上廁所的男人也走過來洗手。他用力按了按水龍頭旁邊的給皂鈕,卻沒有半滴洗手皂滴下,只見他嘖了一聲,大方無畏的走到陸璆和朱利歐中間,伸手按了陸璆面前的給皂鈕。「抱歉,借過一下。」
「請用。」陸璆當然趁機閃到旁邊,讓給男人洗手,自己好趁機開溜。
「謝謝。」男人看了他一眼,同時道謝。

只是輕描淡寫的驚鴻一瞥,卻整個震懾了陸璆的心魂。「矢車菊……」他喃喃自語,男人有雙非常漂亮的藍色眼眸,彷彿俗稱「皇家矢車菊藍」的頂級喀什米爾藍寶石,陸璆覺得自己被吸入、沉淪在那片朦朧而魅惑的絲絨藍汪洋中,忘了時間、忘了一切、忘了自己還在廁所裡。
「什麼?」男人問了。
陸璆這才回過神,搖搖頭。他注意到男人不僅眼睛誘人、長相英俊,而且在左眼下的臉頰有一道閃電形的肉色淡疤。奇怪的是,那道疤痕不僅沒有傷及男人的容貌,還更添加了陽剛氣概;兩種極端特質在他的臉上完美混合,在精雕細琢的輪廓上增添了玩世不恭的狂妄,充滿魅力。
經過十八個月的晦暗之後,陸璆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陸璆離開洗手間,朱利歐原本又要追上,還好幾個企業界大老走過去寒暄而無法脫身,陸璆才暫時鬆了一口氣。他偷偷回頭張望、企圖找尋有「矢車菊藍眼」男子,繞了一大圈卻遍尋不得,反而在大賭場裡看到貝雅一個人靠在吧檯邊喝東西,便走了過去。
「貝雅,妳知道嗎──」他向吧檯侍者要了一杯加度甜白酒,「剛才那個摩比亞利……」
陸璆正想抱怨之前在廁所的遭遇,貝雅則嬌笑著接口:「我知道,你也覺得朱利歐很紳士,對吧?我原本以為可能是個囂張狂妄的低俗傢伙,沒想到相當有教養,很會獻殷勤……你不覺得他有點像安東尼奧‧班德拉斯?」
不會吧,連班德拉斯都出來了。陸璆看了貝雅一眼,把沒出口的抱怨又硬吞了回去。「好個班德拉斯……妳不覺得那個朱利歐微微的有點矮?」
「微微有點矮?」貝雅笑著輕拍了一下陸璆的肩膀,臉頰泛紅、聲音也提高兩度,「親愛的陸璆,你說話很毒耶!我喜歡……的確,我不穿鞋都比他高了。不過無所謂,人畢竟沒有十全十美的:外型優、有教養又事業有成,朱利歐算得上白金級的單身漢。」
「還是存在著高大瀟灑又有成就的鑽石單身漢。」陸璆淡淡的反駁。
「例如你嗎?親愛的陸璆,別忘了你已經老了。」貝雅絲乎有些不悅,於是不動聲色的挖苦。
陸璆覺得被隱隱刺傷,「我老了?」
「對,你的外型姣好,但是不管再怎麼好看,畢竟還是歷練風霜了。成熟能使男人更有魅力,不過……以你的例子並不吃香。」貝雅繼續落井下石:「你喜歡最頂級的美男子,可是美男子也會挑,他們更喜歡品味幼嫩的小鮮肉,你的肉老了,會塞牙。」

陸璆的信心頓時粉碎。他垂下頭,看看自己雙手的皮膚已經略浮青筋、指關節也變粗了,在腦子裡的他還是青春俊美的小子,難不成腦子外面的他可能已經是雞皮鶴髮、還在裝可愛?他突然覺得非常不堪,懷疑自己到底來這裡做什麼?於是喝光了杯中的酒,黯淡的說:「我還是回去好了。」
「幹嘛那麼早?」貝雅注意到他的落寞,知道自己說話傷了人,便左右張望企圖轉移話題,「……天啊。」她抓住陸璆的手臂,「你是對的,真的有鑽石單身漢!我看到一個超級美男子──大概是今晚宴會最帥的。」
陸璆朝著貝雅的視線方向看過去,一時間忘了呼吸。在他們的左前方、賭場的角落,剛才在廁所巧遇的「矢車菊藍眼」男子正站在那裡,意興闌珊的和人說話,手上沒有酒杯、沒有餐盤,身上穿著一點也不特別的深藍色制式西服,卻襯得他的雙眼更紫藍閃爍。
「太好了。」貝雅稍微撥整頭髮、將衣襟拉低、更露出豐滿酥胸,低聲對陸璆說:「我竟然不知道在羅馬上流社交圈有這樣的極品?」
陸璆看著貝雅凱旋般的朝藍眼男子走去。丰姿綽約、明豔動人,加上顯赫家世;的確,像貝雅這樣的窈窕佳人才配得上風流才子。陸璆歎了一口氣,完全無心見證接下來的浪漫戲碼,頹喪的轉身離開賭場、走向宴會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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