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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U009]  《浪蕩歪傳 五 媽媽有麒麟》 
作者: 緒慈
繪者: WEHIP
出版日期: 2016/07/13  第 11
尺寸: 224頁,  284.0公克,  21.0 X 13.0 X 1.1公分
ISBN書碼: 9789862968741
定價: 220
會員價: 220

※如有現書將於下定後二到三個工作天後寄送,如遇缺書將於下定後次月月底寄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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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探查震遠鏢局與失蹤案的關連,
最好的辦法就是
──深入虎穴。

於是,
蘭罄與小七成了一對私奔的美少年,
憑著兩人舉世無雙的風華,
被賊人「下手」,那是必然的!
但誰知這鏢局護的不是金銀財寶,
而是「活死人」!?
這鏢,究竟是送給何方神聖?

儘管此行凶險,
但再次年少的兩人卻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七月七,煙花絢爛的殘酷分離……
只是這一次,
緊握的手不會再放開,
糾結的痛苦即將綻放永恆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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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春是個什麼樣的性子,外人不知道,但同出於神仙谷的幾個師兄們卻不可能不了解。
這樣一個性格跳脫的人,讓他在沒有原本一甲子內力護身,也不是原來藥人之軀相護的時候,放在別人的地頭上胡亂闖,到底是當大師兄的蘭罄看高了小春,還是當媳婦兒的雲傾太放心他家這口子,開封府上下的人都猜不出來。
趙小春腰傍御賜金牌,說實在話他還真沒什麼好怕的。
只是因為要到皇宮裡給皇帝看眼睛,還要去八賢王府給八王爺調理身體,這兩位乃是大宋至高無上的人物,要一說錯話做錯事,那腦袋是妥妥地直接掉,連接都接不回去的。
每回小春揹著藥箱出門,只要轉頭就能看到包拯和公孫策站在他身後擔心地目送他離開的情景。
小春失笑。
可他想自己若有這樣的爹和長輩關心,應該也會像歸義縣的施小黑一樣,心裡像被熨過那般,暖暖地感覺貼心吧!

小春嘴裡含著雲傾早上買給他的蜜糖果脯,心裡頭甜滋滋地入了宮。
最近輕功略有小成,不僅走起路來沒聲音,飛簷走壁跑起來那個快,就快跟風一樣了。神仙谷的內功心法果然就是厲害!
溜進了皇宮,小春輕車熟路地晃到了御花園。
他前兩天看到了幾株山茶花,估計這兩天就要開了。
他不是那種附庸風雅的愛花之人,之所以注意到這幾株花,單純只是好奇為啥會有花苞跟人手掌那麼大,而且還沒開呢就發出了奇特的香味,叫他聞香而來。
不遠處有個涼亭,亭子還頗大。
小春蹲在花苞前面拿著根小木棍戳了戳花苞,有些沒耐心等花開,想直接把這幾朵花給強戳開來。
就當他在摧殘嬌弱無力的花兒時,瞥見一抹金黃色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而那身影後頭有著一群長長的宦官侍衛伺候。
原來是皇帝來了。
看著長得像二師兄的皇帝抬著手,身旁一個有些年紀的大太監恭恭敬敬地扶著他,入座涼亭後一堆人又是斟茶倒水、又是擺點心搧扇子,除了眼睛看不見,小春覺得這個大宋的皇帝做得還挺舒坦的。
「皇上,今日春光正好,您這些日子批奏摺批得那麼晚,若是這般多出來走走,休息休息,八王爺也不會常常掛心您的身體了。」大太監說道。
「嗯。」皇帝喝了口茶。「皇叔今日有說要進宮嗎?」
「有的。」大太監總是縮著肩膀,用一種恭敬的姿態,輕聲細語地對皇帝道:「八王爺轎子已經在路上了。」
皇帝始終閉著眼睛,沒人能看出他眼裡的光彩。但靠他靠得最近的大太監還是從皇帝微揚的嘴角,發現皇帝心情變好了。
小春想,明明隔三差五八賢王就會跑到皇宮裡來看皇帝,幾乎是天天相見了,這皇帝整天和他叔叔在一起,不膩嗎?
那是長輩又不是另一半。如果是另一半那還好說。真是對奇怪的叔姪。
小春鍥而不捨地繼續戳花苞,他沒直接用手碰,只拿那根小木棍戳。
這皇帝才休息了一會兒,另一邊傳來了太監細細的聲音,喊著:「龐妃娘娘到──」
龐妃?
小春一時來了興趣,瞪大眼睛稍稍從花海中探出頭,想見皇帝的後宮嬪妃長得怎樣?
他爹東方羅綺雖然也是皇帝,但因為他早死的那個娘的關係,痴情的爹從王爺當上皇帝後第一時間就遣散後宮,所以他們大萌現下後宮是空的,沒有半個娘娘啥的。
只是當小春張著他那雙寫滿好奇的桃花眼,看著那也是一列很長的隊伍從遠處來到,見那走在最前頭,一身杏花春雨桃紅繡金,頭上戴著看起來簡單素雅但應該全是金子打造的髮飾,長得……臉尖尖的女子越走越近時……
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時,那幾朵花苞散發的香味又濃郁了那麼一點點。
小春抓了抓臉,捏了捏鼻子,忍住打噴嚏的衝動。跟著,就蹲在原地動也不動,連花苞都不戳了。
「皇上萬福金安。」龐妃來到皇帝亭子之外,柔柔地福了個身。
「愛妃今日好雅致,怎麼也想著到御花園裡來了?」皇帝聲音也放軟了。
小春抖了一下。沒聽過二師兄用這種肉麻兮兮的聲音對誰說話過,好噁心怎麼辦!
這時亭子那邊的龐妃緩緩轉頭,看向小春所在。
小春把頭壓得更低,屏住氣息,整個人藏匿在花海裡。
「愛妃怎麼了?」皇帝問。
龐妃回過頭看著皇帝,笑著說道:「春光爛漫,御花園這一片花開得真好,皇上聞聞這花香,是不是香味沁鼻,令人舒暢?」
「的確是。」皇帝點點頭。
接下來人家夫妻在講些什麼,小春就沒去聽了。只是偶爾聽見皇帝溫柔的低語和龐妃輕輕的笑聲,他總是忍不住打寒顫,心裡念著:
『那不是我家二師兄、那不是我家二師兄、那不是我家二師兄!』

? ? ?

稍晚,皇帝回了寢宮,明明龐妃來御花園堵人的意思都這麼明顯了,他卻沒去龐妃那處,只吩咐大太監把剩下的奏摺往寢宮帶。
龐妃在皇帝離開後又在亭子裡待了小半會兒,遠眺皇帝離去的方向,然後才用冷冷的聲音「哼」了一聲,說道:「回宮!」聲調和方才跟皇帝講話時那付溫柔婉約的嗓音完全不同。
所有人都離開後小春頂著朵花冒出頭,看看這兒、看看那兒。
他心裡覺得好像有哪邊不對勁,可卻也知道就算天大的不對勁,在大師兄和七師兄回來之前,他也得按耐著性子不可深究,更不能鬧出事來。
他不笨,只是偶爾愛湊熱鬧,實際上精明得很。
來到這裡,每一個踏出的步伐都攸關師父生死之事、神仙谷的存亡與否,所以他就算是憋到內傷,也得忍下。
更何況他現下也沒那一甲子內力傍身,家裡頭還有雲傾親親兒和小蔥、小花要看照,如今真是走路都得當心點,別踢著了擋路石頭,驚擾了誰的陰謀詭計,壞了自家的大事情。

八王爺進宮後直接入了皇帝寢宮。
有八王爺在的時候皇帝身旁連大太監都不留的,這些專門伺候皇帝的人得全到門外守著,省得打攪天家天倫。
八王爺坐在榻上,旁邊是皇帝。
八王爺拿著大臣上的奏摺一本一本地念給皇帝聽,兩人用彼此能聽見的聲音低聲地交談著,而後八王爺把奏摺放到皇帝面前矮几上妥當的位置,皇帝拿著的筆一下,就能批改奏摺。
兩人之間的氣氛融洽,一個說、一個聽;一個給、一個寫,兩把嗓子都是溫溫潤潤的,讓這皇帝的寢宮也不像皇帝寢宮了,就像尋常人家的書房一般,沒天家那種血親奪位間彼此不互信的猜忌與寂寥,只有親情融洽。
「對了皇叔!」皇帝批著奏摺的筆一停,突然開口喚了一聲。
「什麼事?」八王爺溫和地問道:「累了?」
皇帝微微一笑。「不,我不累。」
瞧,這都不用「朕」,用起「我」來了!
皇帝繼續說:「上回和皇叔南巡收益頗大,都說江南是個好地方,但沒真正去過,南方的糧食、南方的水利是如何,從大臣們摺子裡的形容還真難想像。」
「古人都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八王爺這般說道:「不過你也太淘氣了些,身為皇上,居然脫鞋下田踩泥!」
皇帝笑出聲來:「我欲知民生疾苦,眼睛看不見,只得用手摸、用腳踩了才明白。這不也是皇叔答應與我南巡的目的之一?」
八王爺看著皇帝的笑容,片刻後歎了一口氣。「你是個好皇帝。」
皇帝知道八王爺總是在心疼他的眼睛,他搖了搖頭,提了另一個話題說道:「我聽塞北風光好,人剽悍、馬壯實,關內關外百姓交易頻繁,往外還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既然南方都去過了,也別缺了北方。過些日子我想往那裡走走,皇叔這回也和我一起去吧!」
「胡鬧!」八王爺就算訓人聲音也是溫柔的。「這才回來多久又想出去?」
「我有自己的計量。」這個當皇帝的竟然也不惱,說道:「再者皇叔也辛苦了這麼多年,同我一起看看江山風光,看看您為我打下的基業,我也開心啊!」
八王爺聽見皇帝話裡的「看看」二字,心疼得都軟了。
他把皇帝批好的奏摺合起來放到一旁,低聲說道:「塞北不似江南,關內關外時有小紛爭,雖有駐軍,但還是危險了些。」
皇帝放下筆,一雙手慢慢地往八王爺那邊摸。
八王爺見著,直接就把自己的手遞到皇帝手心裡,讓皇帝握緊了。
「那我們便不出關,就北巡一小段。」皇帝說。
「但還是很危險……」八王爺正要勸阻皇帝,卻在這時瞥見個人影猛地出現,定睛一看嚇了一跳。
趙小春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坐在皇帝對面的榻上,手撐在矮几上托著下巴,一雙靈動的桃花眼在他和皇帝緊緊相握的雙手上來回看著。
皇帝這時也察覺了異狀。「誰?」
「還能有誰?」八王爺失笑,對皇帝說道:「是小春來了。」
「對,我來了!」小春咧嘴一笑,然後說:「手來!」
「……」皇帝放開好不容易握到的八王爺的手,把自己的手朝小春的聲音來處伸了出去。
小春將龍袍袖口往上一翻,仔細地就切起脈來。沒一息便說:「你這脈象還是一如往日地古怪啊……」然後繼續診。
小春從八王爺那裡問出來,皇帝的眼睛不是突然就看不見,而是一日一日地視線模糊,逐漸失明,直至如今連光也見不著,全黑全盲。
蘭罄曾猜測這個皇帝是阿二,所以要小春留意皇帝的眼睛到底是怎麼瞎的。
蘭罄很認真地說,街頭巷尾那些摸骨算命的人都是瞎子,所以像阿二這種也會算命的,很可能移魂大宋後這裡的老天爺就直接把他弄瞎掉,省得他又算天機又作皇帝活得太痛快。
所以如果皇帝的眼睛是最近才看不見的,那他十成十是阿二。
是阿二就好辦!
蘭大師兄最近因為不能和失憶的小七師兄互通心意,鬱結在心都快成疾了!
把始作俑者阿二師兄拖出皇城揍一揍丟亂葬崗都是剛剛好而已!
只是小春診來診去,卻診不出皇帝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該吃什麼藥才能恢復光明……
此皇帝脈象一直表示……朕的龍體好得很,五臟六腑比牛還健康,一點病也沒有!
根本就不走瞎子的脈!
去……簡直就是來砸他神醫招牌的……
小春嫌棄地把皇帝的手丟回去。
「怎樣,朕的脈象如何?」皇帝問。
小春不理皇帝,轉頭看向八賢王,一見八賢王也在看他,就漾起了大大的笑容,嘴巴甜得像抹了蜜般地說道:
「八賢王千歲,您今天看起來又比前天氣色好上些許。手伸過來小春給您把把脈,力求在大師兄回來之前將您這頭白髮養黑回來,身子骨也健健康康,讓人看了你說您是我師弟也信!」
八賢王笑了笑,卻是問:「皇上如何了?」
小春撇了撇嘴。「沒事,就火旺了點。我等會兒開十斤黃連給他,敗火!」
八王爺一直挺喜歡眼前這個小大夫的,知他的性情率真,更在包拯言明此次蠱禍之所以沒有蔓延開來即時止住,全靠這位小神醫沒日沒夜研製出來的驅蠱藥粉。又道他與展昭、公主、陳世美間的關係和作為,不說第一眼就青睞有加,聽完後簡直想放進心裡疼。
多好多乖的一個孩子啊!
小春給八王爺診脈,那是當他家師父在診的,自然是什麼都親力親為。寫方子、抓藥、熬藥、端到人眼前、看人喝下藥,一點都不馬虎。
皇帝雖然真的被灌了黃蓮解毒湯,但看在這幾日御醫都說八王爺身體真的有起色,鬢邊白髮還黑了一撮回來,對小春這個和展昭一樣老是「殿前失儀」的傢伙也就不計較了。
『為了皇叔,朕什麼都可以忍!』皇帝心裡說。
小春腰間的金牌也是這麼來的!
一切都為了皇叔!

吃完藥,皇帝和八王爺又開始朝中正事──批摺子。
小春則是繼續撐著下巴,蹲在旁邊看著這兩尊大佛認真地處理朝政。
他剛剛多放了幾味藥進這兩人的湯藥裡,苦到這兩個能吃苦的人都差點苦吐了。
不過不防點不行。
樂平的事還沒解決之前,無論皇宮裡外,沒一處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等過了一陣子,看著皇帝和八王爺的臉色妥妥地穩當著,小春起身,也準備走人了。
只是他才走兩步,頓了一下,轉頭問那兩個專心到沒察覺他還在的人說:
「那個……我今天瞧見個叫龐妃的……」
「龐妃?」這個是八王爺的聲音。
「龐妃怎麼了?你什麼時候見著龐妃朕怎麼不知道?」這個是多了個心眼的皇帝。
小春又頓了一下,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們……不覺得龐妃的臉有點奇怪嗎?」
「奇怪?」皇帝的眼睛是看不見的,所以他問:「皇叔?」
八王爺接了下去:「怎麼個奇怪法?」
「就是……」小春想了半天,最後才做了個抹臉的動作,跟著吐出幾個字。「糊糊的……」
「糊糊的?」八王爺聽不懂。
小春講不明白,那就是一種感覺,他搔了搔腦袋,接著又對皇帝說:「對了,你知道你那個龐妃在你走後『哼』了你嗎?」
「!?」這是八王爺和皇帝兩人共同的反應。

? ? ?

小春把疑惑丟給皇帝和八王爺後,就愉快而雀躍地回到開封府。
他瞄了一眼開封府入門右邊挺顯眼的一間小屋,那是公孫先生命人新蓋好的回春堂。不過因為他這妙手回春的名號還沒傳開,目前門庭空空沒有人,然他也不以為意,直接就回了迎賓廳的小院落。
日光豔豔,雲傾正拿著一柄寒光四溢的劍練著曾經熟悉的招式。
小春也沒有打擾他。須知這時他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與其靠妖孽的大師兄、厲害的七師兄來保護,不如趕緊把自己的武功練起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好。
當然靠心肝兒到老也挺好。
雲傾專心一致地練劍,冷冷的臉龐、出塵的韻味,招式從最先的氣勢外放,慢慢地收斂其中。劍意出而凜冽、勢如破竹,身姿矯捷,英姿颯颯。
這一練就練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天都要黑了雲傾才收勢。
小春此時立刻屁顛顛地拿了塊巾子跑上去給雲傾擦汗,一邊擦一邊說:「練了這麼久,可真累壞我心肝了!你手痠不痠、腿痠不痠?等會兒回屋我幫你捏捏,明天別再練這麼長時間了,偶爾也要停下來休息休息,不然我心疼啊!」
雲傾望著小春,眼神中有著寵溺與笑意。只聽他淡淡說道:「我不累,自不休息。若不早一日變強,又如何在此地保護你?」
唉呦,這情話!聽得小春心都軟了。
小春笑得跟個呆子似。
雲傾摸摸小春的臉,低頭親了小春的嘴唇一下,也笑了。
看見雲傾的笑容,小春當下腿一軟,差點跪了。
雲傾一手把人撈起來,直接往他們住著的小院裡帶去。
過了好一會兒,嗯嗯啊啊地,少兒不宜的時光過去,這兩人泡在澡盆裡柔情蜜意地互相幫對方搓身子的時候,小春才「啊」了一聲,問道:
「小蔥、小花咧?怎麼今天都沒看到這兩個孩子?」
雲傾愣了一下,這也才和小春有了同樣的疑惑。
之前雲傾專注著習武時,蔥花兒是大師兄在帶的。
現在大師兄和七師兄奉命南下調查樂平公主一案,雲傾還是勤於習武,那兩個孩子如今是誰在帶?
「張龍、趙虎……吧……」雲傾有些不確定了。

? ? ?

話說另一頭正在執行公務中的兩人,起床後,易容成李家大兒子李悅的小七站著不動,靜靜看著戴著張家小兒子張揚人皮面具的蘭罄。
「?」蘭大人心想,這麼看著我是幹嘛?跟著一個轉念,立刻高興地說:「我知道我長得很好看,但你也不用一直盯著我不放!」
小七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臂,一臉平淡地說道:「李家大少爺自幼養尊處優,沒自個兒穿過衣裳。況且你這張臉是張家小少爺的臉!我盯著你看是叫你過來幫我更衣,張小少爺!」
蘭罄愣了一下,接著笑得更開心了。「對,他沒我好看,你看他幹嘛呢!」
小七方睡醒時是慵懶的,加上他這人易容術之高,若他自己不說,從來沒人能識破,靠的就是仿得維妙維肖,不僅面容身型都和被仿者一模一樣,連周身氣度都無一不同,從裡到外摸到透的獨門手法。
李悅是被琴棋書畫養出來的孩子,溫文儒雅,看著就叫人心悅嚮往。
蘭罄拿著衣衫過去幫小七穿上,給小七繫好衣帶,甚至替他束髮。
這一切對蘭罄而言是新鮮的。
但他看的不是李悅,他看的是所有面相底下,小七那從容自若的態度、悠閒自得的心。
這是他的愛雞啊~
這是他的愛妻啊~
有種詭異的愉悅感在蘭罄心裡發酵。
以前的小七哪會用這樣的態度對他!早上起來幫他穿衣服梳頭髮那是小七會對他做的事情,所以他從來也不知道給心裡惦記著的人仔細做好這一切,看著對方整整齊齊乾淨舒服,會是這麼美好舒服的一件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通通都是我的啊~』
蘭罄心裡想著。

下了樓,依舊是循著昨日模式,穿著紅衣的蘭罄前前後後跟左跟右替一身月白儒衫的小七打理一切,蘭罄在看到幾乎占據了野店三分之二位置的震遠鏢局一干人時也只投了一眼,隨即便理都不理會了。
用完簡單的早膳,蘭罄從行李中拿出羊皮圖卷,小倆口腦袋碰著腦袋,仔細研究著江陵的「舅舅家」要怎麼去。
他們低聲說著話,假裝沒察覺鏢隊裡有兩個男的正在打量他們,他們的語氣也很天真,就像十來歲逃家的孩子,對未來充滿期待,一點都不怕接下來的旅途會有什麼危險。
「大概要走十多天的路吧!」小七指著地圖說道:「那要算好才行,別趕路趕到要在荒郊野外過夜,昨天被蚊子還是跳蚤咬了,現在還好癢!」
蘭罄替小七抓了抓,說道:「你放心,我們以後只在城裡的乾淨客棧睡,讓你睡最上等的廂房。他們的房間如果還養跳蚤和蚊子,我就拆了他們的招牌,叫他們一塊一塊吞下去!」
兩個少年低頭又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最後放下足夠的銀子,把地圖塞進行囊後便起身離開這間殘破的野店。
鏢隊裡的唐肥見兩塊上等的肥肉就這麼走了,急忙喊了聲:「老大!」
沙千里把迫不及待要離座的唐肥壓了下來,低聲道:「別著急,有人來了!」
小七和蘭罄還沒離開野店的範疇,兩人立刻退了回來。
此時,原本已經曬到門口的太陽被一片黑壓壓的人影遮住,野店內頓時暗了下來。
那是一群護衛,他們身上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衣服上繡著黑色的李家家徽,各個身形魁梧、肌肉賁張,且額邊太陽穴鼓漲,一看就是是硬底子的練家子。
領著他們的一個男人長得一副好面容,身若弱柳,穿著綠色的袍衫,袍衫上也繡著李家的家徽,凡明顯紋有家徽,而色為黑者,在李家,那都是家奴。
真正的主子家徽那是以暗繡繡在最不起眼之處的。畢竟主子不用說自己是主子,唯有家奴才是要蓋上烙印,給主子擺顯用的。
綠衣男子開口,聲音柔柔弱弱的,好聲好氣地道:「大少爺,小奴奉老爺之命,來接您回去。」
蘭罄看了小七一眼:『你找的人?』
小七回看蘭罄一眼:『當然不是。』
得,他們這是被真的李家人堵到了!
小七拂了拂袖,彈著根本不在身上的灰塵,一如李家大公子般,用一模一樣的語氣聲調道:「我與張家哥哥受江陵舅舅所邀,欲往江陵春遊賞花,早修書一封置於父親書房,父親難道沒看見?」
綠衣男子笑著瞇起了眼,眼邊略有些皺紋。他雖是奴籍,但早是李家老爺的房中人,只差將家裡這位看他不順眼的大少爺嫁出去後,便能抬上侍君身分成為李家半主,所以對李悅,他的態度並不似下人對主子般唯唯諾諾。
綠衣男子說道:「小奴只知老爺說大少爺年少不懂事,隨便聽信人言,怕會被誰家的浪蕩子拐走。大少爺您出閣在即,這名聲千萬得顧好,否則汙了李家家譽,可就讓李家上上下下沒臉立足京城了!」
小七沒回嘴,倒是蘭罄指著綠衣男子罵道:「你說誰汙了李家家譽?李家還有家譽嗎?他們把小悅嫁入侯國公府,一家子貪圖榮華富貴,半點都沒考慮小悅的未來。侯國公府的那個是個傻子,我的小悅這麼聰明,將來是要當狀元的人,怎麼能嫁到侯國公府去!」
蘭罄接著牽起小七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柔聲說道:「要嫁也是嫁我啊,你說對不對?」
小七僵了一下,心想:『您老這又是在演哪齣啊?這情況下我能說不嗎?』他只能僵硬地朝蘭罄點下了頭。
蘭罄更高興了。他現下根本不是在扮張家的小兒子張揚,而是本色演出、演他自己。所以蘭大人說道:
「那婚後我給你生十三個兒子,你去考功名,養活我們一家大小好不好……嗯……還有你舅舅,你舅舅如果對你好的話,那我考慮讓你也養他一養。你爹就不養了,不是個東西!」
「張公子!」綠衣男子薄怒。「你不要汙了我家大少爺的清譽!張家與李家根本不可能成為親家,無論是嫁是娶,我家大少爺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
「你家這奴才也太無禮了,居然敢替你拿主意!」蘭罄瞟了綠衣男子一眼。
「……」小七沒打聽好這個人叫啥名字,但還是裝得一副我這文人看不起你這頤指氣使的奴婢的模樣,用漠視的眼神、淡然的聲音說道:
「你想讓我聽進你說的話,還是等我爹真的把你納入房中再說吧!一日沒脫離奴籍,你在我面前再猖狂,依舊是隻只會吹枕邊風的妖蛾子,沒個正經模樣。」
蘭罄高傲地睨了綠衣男子一眼,接著眾目睽睽下握住小七的手,還十指緊扣喔!然後說道:「走吧小悅!咱不理會蟲子!」
綠衣男子被氣得不輕。李家宅子裡誰不知他在老爺跟前是什麼身分,從來也沒有人敢拿他的奴籍開玩笑,若不是李悅是嫡長子,說話幾乎和李家老爺有相同的份量,他這些年也不會因為怕得罪李悅而始終在這人跟前唯唯諾諾,抬不起頭來。
「你們給我上!」如今一股積累的怨氣上湧,綠衣男子怒道:「出來前是老爺叮囑過的,一定要將大少爺帶回去。所有阻止者,打殘了也好、打死也罷,為了維護大少爺的名聲,在所不惜!」
「你們敢!」小七怒道。
綠衣男子帶出門的十個護衛立即圍了上來,其中兩個直接從蘭罄身邊搶人,剩下的八個前後左右圍包蘭罄,客棧門口處頓時一片混亂。
「哥、哥!」小七緊緊抓著蘭罄的手,死都不讓那些人把他們分開。
「小悅!」蘭罄著急地反抓住小七手腕。
其中一個護衛抬腳,往蘭罄胸口踹去。
蘭罄「啊──」的一聲,被踹飛了出去,撞在客棧的桌子上,連同桌子一起翻了過去。
「哥──」小七淒厲地喊著。他的手因為和蘭罄握得太緊,蘭罄受的力道有多重,他受的傷也一樣那麼深。
小七的手腕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垂了下來,他轉頭看向綠衣男子,眼裡發了真火,怒道:「你敢傷他!我都捨不得碰他一根汗毛你居然敢傷他!」
明明是在演戲,但桌子後頭的蘭罄卻感覺到小七是動了真怒。他眨了眨眼,有些好奇地微微探出頭,然後看到小七說完話立刻轉頭回來尋他的身影,那眼中有著擔憂、有著不甘可卻倔強不願落下的淚水,蘭罄突然心裡頭就一陣酥麻,栽進了小七那汪深情的眼眸底。

接著呢?
怎麼不動了?
跟著繼續演啊!
小七不停地眨著眼,朝桌子後頭的蘭罄使勁使眼色!
大師兄你關鍵時刻掉什麼鍊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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