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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65]  《烈駒 上》 
作者: 寒菽
繪者: Leila
出版日期: 2016/11/16  第 11
尺寸: 272頁,  335.0公克,  21.0 X 13.0 X 1.3公分
ISBN書碼: 9789862969052
定價: 240
會員價: 216
目前無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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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獵豔,卻愛上高傲的烈駒,
用錯方式圈養羞辱,
用盡補償伏低做小,
一步錯滿盤輸,自作死不可活,
陸斐然病逝,邵城卻重生。
壞人難死也太悲劇。

愛他就要遠離他,
邵城卻憶起愛人曾年少困苦,
一方應付豪門恩怨自立江山,
一方化身校園保全暗中護愛,
未料……
紫藤花下說好不見卻相逢,
他迷得一片痴心眼眶含淚,
他萌得內心痴漢外表酷寒,
當崇拜進化曖昧,
上輩子想到絕望的告白奉到眼前,
他卻只能狠心說不?

老天爺給點活路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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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陸斐然死的時候彷彿紙片人,面無血色,形銷骨瘦,躺在病床上,纏滿塑膠軟管。
輪廓依稀可以看到昔年的雋秀,可已完全沒有了當初邵城第一次見他時的光彩照人。

陸斐然最初於邵城,只是心血來潮的一次獵豔而已。
那時候的邵城無法想像自己會對一個人專情二十多年,會為一個人而低聲下氣痛苦難寐。
更無法想像的是,他花了那樣長的一段人生,也沒能焐熱陸斐然的心。

最後一次進手術室的時候,陸斐然第一次主動握住邵城的手。
邵城喜悅了片刻,隨即感覺到了陸斐然手心仍帶著溫度的金屬環,他想把戒指推回去,可陸斐然卻顫抖而堅定地不要戒指。
「夠了,邵城。」陸斐然虛弱地說,呵出的氣息在呼吸罩內壁暈起一層水霧,靜靜地凝視了邵城一眼,然後疲憊地合上了雙眼。

戒指跌落在地上,在雜亂的腳步中被踐踏和踢擲,沾滿塵埃,滾了滾,最後停了下來。

邵城後來倒是想通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錯,就像一道數學題,第一步就算錯,即使後面如何小心和補償,也不可能解出正確的答案。

他現在也病了,時常陷入沉睡。每當這時昔年的記憶便會滑入夢境,張開長翼,瑰麗的影子將他整個罩住,彷彿重返昨日,叫他不知今夕何夕,有時甚至不願再醒來。
時人說:夢死得生,夢生得死。
邵城覺得,大抵自己的時日也不多了。

邵城夢見很多事。
他現在覺得自己配不上陸斐然,可當年他還自以為是的時候,卻瞧不起陸斐然,把支票放在陸斐然面前,覺得沒人會不動心這樣好的交易。
他記得陸斐然憤怒得如劍一般明亮的雙眼,甩手把茶潑在自己臉上。

又夢見聽到自己用他的爺爺威脅,陸斐然顫慄的嘴唇和仇恨的眼神。

夢見陸斐然赤身裸體躺在床上喘息,漠然麻木地合上雙眼。

還有他在出租屋裡堵到逃跑的陸斐然時,陸斐然在逼仄陰暗的屋子裡無處可逃絕望而黯淡的眼神。
和得到癌症確診書時陸斐然釋然輕鬆的眼神。

但他夢見最多的,是他們邂逅的情節。
那是一場浪漫而美妙的意外。

那回邵城約了一位情人燭光晚餐,意興闌珊。訂花送到餐廳,剛落座不久,鮮花就到了,花束太過龐大,遠遠看去只有一叢粉。

柔和曖昧的橘色光霧中,陸斐然忽地從粉色的伊甸玫瑰花叢中露出臉來,抬了抬棒球帽的帽檐,光屑落在他的臉頰和睫毛上,鼻尖沾著幾顆晶瑩細小的汗珠。
「您是邵城先生嗎?」陸斐然語氣溫和地問。
邵城被這鮮活的美貌晃得有那麼一刻失了神,怔忡了片刻,方才點了點頭。
「請在這裡簽字。」陸斐然取出訂單和筆放在桌子上,伸出手點了紙上的一個位置,光照在這隻手上,白皙得仿似透光,薄薄的皮膚下藍色的血脈安靜蟄伏,指尖則被凍得薄紅。邵城突然很想握住這隻手,親吻他蘭葉般的指尖。
邵城寫好,覷向陸斐然的胸口,想找到他的名牌好知道他的名字,可惜未果,他有點惆悵地說:「……謝謝。」

陸斐然對他微笑了一下,善意地說:「祝您戀愛順利。」

第二章
穀雨過後,春度寒消,下了幾場雨,今天卻是個好天氣。

陸斐然抱著書拐過街角,穿過進士牌坊,鑽進巷子,舉目望去,一片連天鴉鴉青瓦。巷子邊上,幾個孩子在蒼苔斑駁的石板路上玩跳房子。

推開半掩的門扉,陸斐然聽見嘩啦水聲,尋聲看到爺爺正在洗菜,一籃鮮嫩翠綠的豌豆尖。

「我來做飯吧。」陸斐然對爺爺說。
「啊,回來啦。」爺爺轉頭給他打了聲招呼,說,「正好,你去餵丹丹。」
丹丹是一隻黃腰柳鶯,三年前陸斐然的爸爸買的,送給老人家解悶,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
陸斐然回屋裝了半杯粟米,找了一圈,沒發現奶奶:「奶奶呢?」
「去摘茶葉了,中午在主人家吃飯,五點回來。」爺爺說。
陸斐然悶聲「哦」了一下。

吃過午飯,爺爺又出門了。
陸斐然洗了頭,搬了張高凳到院子裡,充當桌子,又搬了張竹編矮凳,邊寫作業邊曬腦袋。
身畔的院落裡花木葳蕤,是一片恰逢花期的佛頭青,潔似新雪,團如繡球,錯落綴在青黛枝葉間。暮春微醺的風路過,花枝便簌簌低語起來。
正是午睡的時候,街坊之間靜謐無聲,只偶爾從鳥籠裡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
陸斐然曬乾腦袋之後,爺爺才回來,帶回來兩個新花盆,樣式精美,看上去價格不菲。

陸斐然隱隱猜到什麼,詢問道:「有人買花嗎?」走過去幫忙搬花盆。
爺爺擦了一把汗:「前天有人來買佛頭青,價錢很公道,已經付了訂金。」
陸斐然點點頭,在心底鬆一口氣:才開學不久剛繳了學費,放學的時候老師又說要交一樣補課費,不是很貴但也不算便宜……
家裡不那麼拮据,也稍微好開口些。
——兩年前,陸斐然雙親死於一場意外車禍,留下微薄的財產和年幼的孩子。陸斐然現在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

雙休日一過,星期一,陸斐然挎上單肩包早起上學。
買早飯的時候遇到同班同學,對方幸逢救世主般撲上來:「你的數學作業還沒借出去吧!」
陸斐然問:「來得及嗎?」
「來得及來得及,還有早自習呢。」
陸斐然掏出數學作業遞過去,細心囑咐:「不要連名字一起抄了。」
對方嘿嘿一笑,?著臉又問:「英語作業呢?」
「還要別的嗎?一併說了吧。」於是陸斐然又掏出英語練習冊。

兩人買到早飯邊吃邊走,走到十字路口,等紅綠燈,同學突然對著對面瞎叫一聲:「我靠,你看那輛車!」
陸斐然看過去,馬路對面停著一輛很漂亮的小轎車:「哦,挺好看的。」他不懂車,看了兩眼就收回了視線。

邵城坐在車裡,安靜地望著陸斐然穿過馬路,越走越遠。
然後緩馳而出。
他有點頭疼,身體在催促他點一支菸,可自從陸斐然生病他就戒了菸酒,已經很久不抽菸了。

十五歲的陸斐然,還是一團孩子氣,只是仔細看,天真又倔強的樣子又與他一見鍾情的那個陸斐然一模一樣。

在離陸斐然家還有幾步時,清脆的鳥囀聲首先傳來。
邵城看到坐在門檻上的老人,身邊放著一個鳥籠,柳鶯歪著頭,綠豆大的黑眼珠滴溜溜地盯著邵城。
邵城停下腳步,對小鳥微微一笑。

被移植到花盆裡的兩株佛頭青就放在院子裡。
雪白的花隨風搖曳,空氣裡浮著馥鬱的香氣。

「我可以給你的院子拍張照片嗎?」邵城問。
陸爺爺點點頭,招待邵城喝一杯茶。
邵城謝過,站在屋簷下,看著陽光下的一簇簇佛頭青。

邵城記得這種花。
因為陸斐然很喜歡。
他以前也買過一株送給陸斐然,開花的時候陸斐然剪了一枝,插在青花瓷的花瓶裡,放在書桌上。
碩大的花團弱不勝枝,搖晃起來的時候尤是如此,花瓣的清露會簌簌落下。
有回陸斐然伏在書桌上,烏木的桌面把他的皮膚襯得雪一般白,他想去攀桌沿,卻失手打翻了花瓶,水濺在他白皙赤裸的肩頭,打溼了他的鬢髮和臉頰。
邵城俯下身,親吻他的脊背。
陸斐然緊抿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羞恥的聲音,然而細碎的呻吟仍然會控制不住地逸出。邵城便在他耳邊使壞地說:「為什麼不叫出來呢?你明明也很舒服的。耳朵都紅透了。」
陸斐然愈發覺得不堪,無力地胡亂地搖晃手臂,想要抓住什麼,使自己在這場並非自願的粗魯行為中有所憑依,不至於如此狼狽。他的一隻手不經意抓住最喜歡的那朵佛頭青,捏散了花瓣,另一隻手則撐著上身起來,隨即轉身,毫不客氣地甩了邵城一巴掌。
邵城不以為忤,權當被隻小奶貓撓到,低低笑了下,抓住那隻打了自己的手,細細親吻幾下,吮沾在上面的花汁,厚顏無恥地問:「打疼你的手了沒有?」
「渾蛋!」陸斐然被氣得顫慄起來,卻無法反抗地又被邵城掐著腰抱起來,揉搓著摟進懷裡。

邵城的母親對邵城送的佛頭青表示欣慰,受寵若驚地說:「你好久沒這麼乖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求我?」
邵城無奈,只好闡述原因:「周六是妳生日。」
邵母又問:「你哪有這麼好,一定有蹊蹺。一回國就整天不著家,是同什麼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邵城歎口氣,不緊不慢地說:「我購置了一些圖書,捐獻給C縣的圖書館。」
邵母默默看著邵城:「繼續說。」
「還資助了幾個貧困學生。」邵城在心裡說,其實他本來是為了資助陸斐然,但是陸斐然並沒有申請。
邵母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梭巡邵城,問:「你真是我兒子邵城?」
邵城不置可否:「我只是突然有一天發現,把錢花在這裡,比拿去花天酒地找樂子更讓我覺得安心。」

半年前,邵城從一場派對的宿醉中醒過來,發現自己回到了二十四歲,他那時剛畢業幾年,過得亂七八糟。
他回到公寓,將自己清洗乾淨,幾天沒有出門,並且確定了這樣荒唐的事情——他重生回到二十四歲——就是事實。

朋友再見到他時大吃一驚,開玩笑說:「幾天不見怎麼變成這樣?看上去死了老婆一樣。」
邵城沉默下來,很是憂悒。
朋友怔了一下,訕訕地說:「不會吧,說中了?呃,老兄,節哀順變。」
邵城搖搖頭:「不,還沒有……我失去了他一次,我還沒想好該怎麼對待他。」
朋友舒了一口氣:「嚇我一跳。」然後拍了拍邵城的肩膀,半是鼓勵半是唏噓地說:「我的上帝,沒想到你這個花花公子也有這麼認真的一天,那還等什麼呢?和他在一起,然後給他幸福。」

邵城明白過來。
他不能再讓陸斐然有那樣不幸的人生。
而自己,就是陸斐然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陸斐然,陸斐然,陸斐然。
我害你一生,便賠你一生。

第三章
周六是邵母生日,預約好下午場昆曲戲票。
邵城老老實實陪坐。

臺上的人唱著婉轉的曲兒:
美人去遠,重門鎖,雲山萬千。知情只有閒鶯燕,盡著狂,盡著顛,問著他一雙雙不會傳言。

邵城想起來,這還是上輩子加這輩子第一次自己獨個兒陪母親看戲,事實上他現在也不耐煩聽戲。可陸斐然和母親就很意氣相投,母親很喜歡陸斐然,比對親兒子還親熱。
陸斐然那時把自己強迫陸斐然的事告訴了母親,母親罵了他一頓:「我最厭惡你父親那樣跋扈囂張朝秦暮楚的人,你小時候還信誓旦旦地和我說會當個好孩子,現在卻愈發不像話,連非法監禁別人這樣的事都做出來了!」

他十四歲上初三的時候父母離婚,原因系父親出軌,對象是給他做家教的女生,才十七歲,信誓旦旦說是真愛,等那女孩一成年就結婚。
邵母家世也好,做不出低聲下氣委曲求全的戲碼,考慮了一夜便離婚了,在父親最愧疚的時候輕鬆分去了大半家產。
邵城知道母親其實偷偷哭了一晚上,早起時眼睛腫成核桃,後來去美容院全副武裝打扮得光鮮美麗之後才去談判。
其實他沒敢和母親說,那個女生那時還在與他談戀愛,是他的初戀,結果女友就成了後媽。邵城深受背叛,對愛情失去信心。

邵城完全沒有聽從母親的斥責,一意孤行地把陸斐然關在身邊。後來陸斐然逃走,也是在邵母的幫助下。
邵城當時像是心被挖掉一塊,完全氣瘋了,和母親摔了杯子大吵一架。他找了陸斐然一年也沒發現個人影,雖然沒放棄,可整個人都已經萎靡不振,想了又想回去求了母親。
「我總不能看著你糟蹋那麼個好青年。」邵母堅決地說,「你求我是沒有用的。」
邵城紅著眼睛,一聲不吭地給跪下了,啞聲說:「我是真的愛他,媽媽。我只要他一個。」
邵城的心高氣傲傳自母親,邵母是最了解不過的了。邵城居然肯為了別人下跪!這是她無法想像的,她也有點動容,最後鬆了口,訕訕地說:「我只幫了他離開,他去了哪,我卻是不知曉的。」

後來邵城千辛萬苦把陸斐然逮回來圈養著。
陸斐然吃軟不吃硬,他日日伏低做小,左臉被搧了一巴掌還笑嘻嘻地把右臉湊上去,不要臉地把陸斐然弄得沒有辦法。
陸斐然不耐煩整日見到邵城,卻佩服邵母是好人,兩人彷彿忘年交般聽曲兒養小鳥,看得邵城都嫉妒了。
他看到花園裡,母親坐在籐椅上笑咪咪地看著什麼,他望過去,陸斐然正在給母親表演一段戲,顧盼生輝,言笑晏晏。母親一走,他實在沒忍住,直接在溫室把陸斐然就地正法了。氣得陸斐然有個兩三天不搭理他。
邵城把陸斐然伺候了一頓,抱著他溫存,說些膩死人的話:「你怎麼就對我這麼殘忍呢?世界上恐怕再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你就是塊石頭也該被我焐化了才是。」
陸斐然翻他一個白眼,冷笑:「你倒是焐化塊石頭給我看看。」

饒星洲在花房裡找到邵城時一副跌破眼鏡的驚詫模樣,作為發小,十幾年了,他最了解邵城的狗脾氣了,從小就是混世魔王,恣肆妄為,無法無天。而他眼前的邵城正穿著圍裙,在給一盆雪白的牡丹剪花枝,簡直像個居家好男人!
「乖乖,張姨說你在剪花我還不信,看不出來啊,吃錯什麼藥了,突然變成孝子賢孫了啊!」饒星洲揶揄他。
邵城笑了下,沒和他鬥嘴,自顧自地繼續剪花枝。
饒星洲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眼前的好友彷彿變了許多,雖然性格變得溫和了,可給人的感覺更加不好惹了。就像他以前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劍,而現在已然劍藏匣中。
邵城仔細地將剪下的殘枝敗葉給掃起,埋在花下。
饒星洲圍觀了一會兒,嘖嘖稱讚:「還挺有模有樣的,真像那麼回事。」
邵城心底不由地升起自豪感——那是當然,因為斐然喜歡蒔花弄草,我也練了十幾年啊!想當初剛開始可被斐然罵得不輕。
腹誹完,邵城問:「找我什麼事?」
「哎喲,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饒星洲沒好氣地反詰。
邵城瞥過去一眼,饒星洲莫名地被威懾住了,納悶地說:「你怎麼回國以後變得怪裡怪氣的,找你出去玩也不去!真沒意思!但後天是倩倩生日,她生氣邀請你你也沒個答覆,讓我問你是不是要和她老死不相往來了。」
「倩倩是誰?」邵城下意識地問。
饒星洲:「……」

邵城尷尬於自己的失言:「抱歉。」他想了下,不外是少年不懂事時曾經廝混玩耍過的女友之一,過了二、三十年他哪還記得這麼個人。
那會兒陸斐然被他逮回去,圈養了好一陣子,表面上安分下來,同他開誠布公地說:「邵城,你無非是喜歡我的臉,但我犯不著為你這種人自殘。你遲早會厭煩我的,如果你有了新歡,請立即告知我。」
而後陸斐然那是亮著眼睛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望他出軌,一旦哪個人,不管男女,稍和自己有點曖昧,特別是舊情人出現糾纏時,陸斐然高興得像是馬上要被放出籠子的小鳥似的。邵城嚇得欸!自己守身如玉尚且如此,哪敢再拈花惹草?小心翼翼地不敢出半分差錯,同舊情人都斷得乾乾淨淨,朋友也別想做。

饒星洲皺眉說:「你這也太……不去就不去嘛,何必這樣羞辱一個女孩子。」
「我不是故意的。」邵城真摯般地說。
「反正你就是不打算去是吧?」
邵城點頭。
「你這也不去,那也不去,別告訴我真的修身養性了啊?就天天窩這兒種花?想什麼呢你?」
邵城莞爾:「修身養性沒什麼不好的啊。」
饒星洲用看神經病的眼神梭巡好友,說:「小學我們第一次上花藝課的事你還記得嗎?」
「什麼?」
「你第一個交的作業,在花泥上前後橫著插了兩枝,跟老師說是大炮。」
邵城:「……」

饒星洲離開時極不甘心,試圖折一枝花回去:「你養得還挺好的,分我一枝吧。我媽剛新買個花瓶。」
邵城寧死不屈,表示他敢折自己就敢絕交。
饒星洲終於從種種異常中捕捉到端倪,遲疑地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我是說……認真的。」
邵城不置可否。
饒星洲不可思議地說:「是什麼人這麼厲害?帶過來給兄弟們見識見識唄。」

邵城想了想,說:「他不喜歡我。」
……也不喜歡我帶他去見你們。
他剛得到陸斐然的時候,歡喜得不得了,簡直想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對陸斐然的所有權,想要告訴所有人自己獵得一隻美人。而邵城也確實這麼做了,把陸斐然帶去顯擺。
陸斐然氣得不行,不理睬邵城。朋友帶來的小情兒個個溫柔貼心,只有陸斐然冷若冰霜的,在朋友面前,邵城也不敢像在家裡一樣放下身段哄他,但也不敢真的使喚心肝寶貝,默默地給陸斐然倒杯茶。
朋友笑著說:「看不出來,還是個冰山美人。我們邵大都被馴得服服帖帖了啊,指使一下都不捨得。」
邵城覺得跌了面子,反駁道:「瞎說什麼,玩意兒而已。」
陸斐然坐在角落,沒說話。
邵城大著膽子又說:「給我倒杯威士忌過來。」
陸斐然不發一言地站起來,真的去倒酒,邵城真是受寵若驚,正得意洋洋地想著:原來我就不該對他那麼好,看吧,對他好了他就得寸進尺,不敲打下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位置了。
正想著,陸斐然徑直走回來,沒把酒杯放進他手裡,而是直接兜頭倒了下去。
全場人看得目瞪口呆,陸斐然轉身就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影猶如出鞘之劍般鋒利決絕,邵城又心慌又生氣,趕緊追了上去:「陸斐然!!!」
陸斐然聽若罔聞。
邵城跑上去,抓住他的手,氣極了:「你……!」
陸斐然冷冷地盯著他:「邵大少還來追我幹什麼?不過是個玩意兒而已。」

饒星洲笑起來:「我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談戀愛變得這麼規矩了。不是哄上床就夠了嗎?」
「不一樣的。」邵城說。
能把這野馬一樣的朋友變得繞指柔般,饒星洲太好奇了:「告訴我是誰啊。」
「你不認識的。」說完,邵城又在心底想,以後也不會認識的。

現在陸斐然過得很好,沒有他,以後也會過得很好。
邵城想,斐然本該像自己眼前這盆牡丹一樣,養在溫室裡,無憂無慮地長大,結果突然失去雙親,恰如被驟然撤去屏障暴露在狂風暴雨中,使他不得不和野草荊棘一起迅速地堅強懂事起來,父母的保險金也不是不夠用,假如他沒那樣要強跑去打工,也不會遇上自己這個禽獸,覬覦於他,趁他還沒來得及長得足夠保護自己,就將他折斷,禁錮在花瓶之中,供自己賞玩。

「真的不折一枝下來?就算你不摘花,它也遲早是要謝的啊。」
邵城回答:「我不期望他能裝飾我的窗頭,我只期望他能年年開放,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地活著。」

回到書房,母親畫完一幅牡丹,用細沙吸去多餘的墨汁,對邵城招招手:「來,你看看,加句詩上去?」
邵城點頭贊同:「可以啊。」
「那寫什麼呢?」母親把筆交給他,「你來吧。」

邵城思忖了片刻,在空白處一氣呵成地寫下: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邵母看看他,又看看畫,喟歎:「以前我嫌你像隻潑猴,現在又跟個小老頭一樣,真是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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