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068]
《倒楣盜賊物語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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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雲易 |
繪者:
作文 |
出版日期:
2009/09/09
第
1版
1刷 |
尺寸:
0頁,
250.0公克,
21.0 X
13.0 X
1.3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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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書碼:
9789862064306 |
定價:
190元 |
會員價:
171
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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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無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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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七八糟的結束了魔武大會, 得來的獎品居然是「海港城光明神殿七日遊」? 結果他辛辛苦苦的參戰,最後得利的還是身為勇者的阿君嘛! 如果說真要有什麼值得嘉獎的, 也只有船上隨行的船員,全是青春美少女這件事吧……
什麼?船員消失?有奇怪的聲音? 該不會是路穆那色魔惡狼終於對滿船的美少女們下手…… 呃?鬧鬼?那更糟了! 老天保佑,現在我們可是在船上啊! 萬一「他」暴走的話--
謎樣的鐘聲、消失的少女們! 倒楣的勇者一行人,是否能平安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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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灰色的雲層壓得很低,海鳥在海面上不停地鳴叫著,天氣悶熱,一絲風都沒有。 不過比起天氣來,更令我煩悶的,是眼前的船隻。 嫩黃色的船體上雕刻著繁複過頭的玫瑰花紋,瞭望塔看起來像是宮殿的陽臺,還有刺眼的粉紅色花朵在上面晃悠著。 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十六面風帆上的圖案── 那巨大且叼著肉的黑貓頭像,到底有著什麼樣子的象徵意義呢? 「有什麼關係?可以乘坐就無所謂。」香菜卻滿不在乎地說道:「說起來,都是你擅自答應『公主』要解決什麼怪物,不然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蓬萊了,蓬萊。」 香菜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魔武大賽的獎品是相當莫名其妙的「炎龍蓬萊七天六夜豪華遊」。 順便一說,那個本來就亂七八糟的比賽最後因為「命運勇者和預言中的魔法師傳說中的會面」而更加亂七八糟的結束。 由於根本沒有比賽結果,更因為顧及到命運勇者和魔法師,大賽方面很狗腿的給了個平局,還把獎品改成了「海港城光明神殿七日遊」。 「所以說,人家是為了方便我們的勇者大人帶著他的魔法師去光明神殿,才把獎品改掉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滿的說。 也因此,船上現在有九個人。 也就是我們隊的我、香菜、阿君、勞倫、路穆,還有敵隊的格瑞斯、歐陽、卿南雨以及「藍」──那位唯一符合我喜好類型的精靈使小姐,因為元素精靈被路穆重創,拒絕參加旅行。 我不知道其他人被強迫去參觀哪裡都可以看見的光明神殿會有什麼感想,但我覺得香菜才不是因為不能去度假而不高興── 看這隻女鬼那怨毒的眼神,根本只是單純想要踏上炎龍的領土,為自己被刺殺一事進行復仇吧! 不想看到香菜這樣的眼神,我企圖把話題轉移回來:「我是對這艘船不滿,這艘船!」 「我覺得這船不錯啊!」香菜沒有說話,但路穆卻接口說道。 在這麼說著的時候,他正盯著水手的屁股,當然,那個水手的性別絕非男性。 事實上,這條船上我沒有看見任何一個男性水手,全船活蹦亂跳的都是十六歲左右的青春少女,而且還穿著超短的水手裙。 必須承認,這是這艘船唯一的優點所在,尤其是在海風颳起水手小姐的裙子時。 「嘖嘖,男人的本性啊!」 香菜鄙夷地看了我和路穆一眼,縮回去甲板上的太陽傘下。 只是看看而已,我又沒準備和路穆一樣,到處找女孩子搭訕。 在香菜這裡討了個沒趣,我向阿君那邊走去。 阿君現在正盤腿坐在船舷上,微微瞇著漂亮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自己前方的魚線。 「姑且不說船速的問題,阿君,你覺得用蚯蚓可以在海上釣魚嗎?」趴在阿君的旁邊,我好奇地探頭張望著海面,向阿君問。 「試試看吧!反正我有時間。」阿君回答道。 但這個不是有沒有時間的問題吧?我再次嚴重懷疑阿君的常識。 阿君卻興致勃勃地向著我問道:「安,你說這裡會不會有鯨或者鯊魚?」 「我想應該沒有,也不希望有!」原來這傢伙竟然想要釣那麼可怕的東西嗎? 「嘖!」阿君不爽地哼道。 正在我看著阿君不滿的表情,想要進一步勸說他放棄那麼無聊的打算的時候,我的肩膀忽然一沉,傳來了愉快的叫喊聲: 「翡──翠──」 會用那麼莫名其妙的稱呼叫喚我的,也只有我的童年好友「藍」。 他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把全身重量壓在了我的肩上,好像我是他的扶手一樣。 可惡,長得比我高了不起啊! 「又和勇者大人在一起嗎?翡翠的愛好真是一點也沒變,永遠對這種類型的美人沒有抵抗力,」像是完全沒有發現我的不滿,「藍」打量著阿君說道:「不過以前知道對方是男人的時候,他都會立刻逃走,為什麼這次沒有?難道徹底的自暴自棄了嗎?」 「誰自暴自棄了?」 「那麼是為什麼?」藍笑瞇瞇地說道:「這樣說起來,那麼多年,即使是草履蟲也該有長進的,翡翠你不是從看見美人就求婚,進化到隨便對美人發血誓的地步吧!哈哈!」 那個不叫進化,叫做墮落。 不過為什麼「藍」這傢伙竟然猜得那麼準,害我連辯駁的餘地都沒有。 可惡,從小好到穿一條褲子,知道對方各種醜事的青梅竹馬,果然是必須抹殺的存在。 我惱怒地對阿君提議:「話說,蚯蚓是釣不到鯊魚的,阿君你可以考慮丟個人下去試試。」 阿君卻定定的看了「藍」一眼,莫名其妙的發問道:「他也是你的飼主?」 「什麼飼主?不要總把人說得好像是動物一樣!」我嚷嚷道:「這傢伙是我以前的朋友,同一個孤兒院,叫做藍……對吧!名字是『藍』吧?」 這個不能怪我,已經十來年沒有聯繫了,這種「細節」問題記不清楚也是沒有辦法的。 「翡翠還是跟過去一樣沒心沒肺呢!」「藍」卻只是無可奈何的笑著,勾著我脖子說道:「是『藍斯』啦,這個稱呼,還是你最先叫的。」 那麼也就是說,另有真名了? 張開嘴又閉上,我沒有繼續和藍斯搭腔,而是望著旁邊說道:「……歐陽小姐,妳可不可以不要拿魔法道具記錄我們的談話?」 「啊哈,你們不用介意俺,俺只想在一邊看著,不會打攪你們的。」歐陽笑瞇瞇地回答。 但是我很介意! 這個歐陽怎麼看都腦子不正常的樣子,不知道又會胡編亂造一些什麼來。 不想要理會這個女人,我歎息著說道:「我忽然覺得我也有點暈船,我回艙房休息去了。」 「可憐的翡翠,你的體格明明在什麼環境下都可以生存得下去,為什麼會暈船?」 「因為你──」我掰開藍斯的胳膊,歎息著說道:「藍斯,在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裡,你的性格變得很……有個性了。」 我記得他以前似乎更穩重、更漠然、更…… 果然,到底十多年沒有見面,不管是外表還是心理,最終還是會變化的啊! 在心裡感歎著,我從路穆和水手小姐的中間穿過,下到了船艙裡。 這艘船本身確實是豪華客船,餐廳、舞廳、酒吧,甚至連賭場都有,本來可以很愉快的打發時間,如果不是船上人太少,而且裝修一如外面一般品味低劣的話。 本來船艙內的天花板就低,顯得特別壓抑,牆壁卻還和船體一樣粉刷成各式各樣的粉色,並且堆放著亂七八糟的鮮花和各式各樣的玩偶,看著就讓人感到煩悶。 最糟糕的,甚至還有娃娃從走廊裡經過。 嗯,娃娃從走廊裡? 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果然看見一隻史萊姆造型的娃娃在走廊裡搖搖晃晃地前進著。 好像真的暈船了。 我摸了摸額頭,歎了口氣,走到了布偶的前面問道:「要我幫忙嗎?」 「啊!」布偶後面穿出了一聲悲吟,在布偶以奇怪地動作扭動了好幾下之後,「碰」的倒在了地上。 水珠花紋的。 我伸手撿起了那隻史萊姆布偶,向著被壓在布偶下的少女問道:「格瑞斯小姐,妳沒事吧?」 「是、是的……」格瑞斯慌慌張張地回答道。 她的身材實在太過於嬌小,於是才會被布偶的陰影所遮蓋,若不是聽見她的腳步聲,我會以為這個娃娃真的會走了。 不過史萊姆是靠挪的吧!而且也沒有腳。 在腦子裡想著這種有的沒有的事情,我伸出手,想要扶格瑞斯起來。 看到我的動作,格瑞斯反而縮了縮肩膀,好像受驚的倉鼠那般。正在我尷尬的想要收回手的時候,這少女卻垂著通紅的臉頰,把指尖放在我的手上,讓我扶她起來。 好莫名的動作,不過,正常的女孩子就應該是這樣難以琢磨卻可愛的生物吧! 雖然香菜那傢伙也很難琢磨,但她完全是負面意義上的。 不過可愛歸可愛,我並不覺得我很擅長應付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比如現在,她站起來後,就馬上縮回了自己的手,並且滿臉通紅地縮起了肩膀,要是被不明所以的人看見,八成會以為我在欺負這個女孩。 「要幫忙嗎?」裝作不在意她表情的樣子,我很尷尬地問道。 「呃啊啊嗚……」發出意義不明的悲鳴聲,格瑞斯連耳朵都變成紅色了,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忽然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去和香菜賭賭看,阿君會在幾天之內乾脆的打飛格瑞斯,因為我們的命運勇者大人完全沒有耐心進行這種類型的談話。 正在我想要提醒她這個事實的時候,格瑞斯卻細聲說道:「那、那個,其實我不希望房間裡有那麼多的娃娃……」 「為什麼?」女孩子不是都喜歡這種東西嗎? 「因為娃娃……好像好多眼睛……看著……很恐怖……」 「妳是說,房間裡有很多布偶,感覺像是被很多雙眼睛注視著,很恐怖?」 「是的。」格瑞斯用力點了點頭。 「格瑞斯小姐,妳怕鬼吧?」 「嗚!」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是格瑞斯所發出的悲吟已經說明了問題。 怕鬼的命運勇者和魔法師…… 神選人的標準是什麼? 「對了,勞倫呢?」搖了搖頭,不再思考這種問題,我向著格瑞斯詢問道。 既然看見了妹妹,就順便問下姐姐的情況吧! 「姐姐有點暈船……」格瑞斯低著頭回答:「那、那個,我想她快要醒了,安德先生你想要去看看嗎?」 「好啊。」 「還有卿南雨先生,雖然他還沒醒,不過好多了,安德先生你也要看看嗎?」似乎在照顧勞倫的同時,格瑞斯也在照顧卿南雨的樣子。 「不要。」我堅決的拒絕道。 勞倫也就算了,我為什麼要看卿南雨? 何況那傢伙根本是自作自受,擅自加入敵人的隊伍,還克制阿君的力量,不被阿君當作沙包修理才奇怪呢! 話說回來,看到卿南雨的樣子,如果阿君知道我回海港城後,想要暫時跟著蒙沙的話…… 我重重地打了個寒顫。 「安德先生,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格瑞斯是個很細心的女孩,她立刻發現我的異狀,擔心的詢問。 「沒事。」我慌忙搖了搖頭。 「哦……」格瑞斯依然擔心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推開了一邊的門:「這邊,姐姐的房間。」 勞倫就住在格瑞斯房間的旁邊,這對姐妹都選擇了淺粉色,門上畫著天使的可愛房間。 格瑞斯本來就很適合這種房間自不必說,連短髮的勞倫都意外的適合這間房間。 這大概得歸功於她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蕾絲睡裙的緣故。 不過這種裙子也要看是誰穿,要是我們的香菜,這種打扮只會更加像是女鬼。 「安德?」 看見我進入房間,勞倫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然後抓住前襟,向著枕頭裡頭靠了靠。 雖然我確實偷過她的內衣,但也不用這種把我當作色狼的反應吧? 我來探望,反而給她增加了麻煩的樣子。 不過我還是打招呼道:「嗨,是我。」 「剛剛安德先……嗯,安德幫忙我搬了娃娃。」格瑞斯一進門就倒了一盆水,現在正小心翼翼地給勞倫擦拭著臉頰。 儘管之前還在魔武大賽上決鬥,但這兩姐妹私下的感情果然非常好。 「哦,那真是謝謝了。」聽到格瑞斯的話語,勞倫立刻代替妹妹向我道謝。 格瑞斯像是才想到還要道謝似的,猛然瞪大了藍色的眼睛,張了張嘴巴,但大約是覺得最好的道謝時間已經過去的緣故,她最後只是懊惱地低下頭,連額頭都紅起來了。 即使內向也要有個限度吧! 我哭笑不得的想著,搖了搖頭:「不用謝,格瑞斯倒提醒了我,原來可以把那些玩偶丟出去。」 「安德你也害怕玩偶嗎?」勞倫倒是很清楚自己妹妹的弱點,古怪地向我詢問道。 「不,我只是對著那些可愛的東西比較……手足無措。」我笑著說道:「……對了,勞倫妳房裡的玩偶要一起搬走嗎?」 「不要。」勞倫卻急切地拒絕道。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注意到勞倫的枕頭旁邊就放了好幾隻玩偶,而且她前面被子鼓鼓的一塊,搞不好手裡還抱著一隻。 勞倫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我覺得滿可愛的,所以,不用搬走……」 我覺得妳比較可愛。 而且,外表比較少女氣息的格瑞斯害怕娃娃,但比較男孩子氣的勞倫卻喜歡這些……果然是正常的少女才會出現的微妙性格差異啊! 被香菜那隻女鬼荼毒了那麼久,我真的覺得心靈受到了撫慰。 勞倫不知道我的想法,她只是紅著臉,又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補充什麼,但看了格瑞斯一眼後,她只是吶吶地說道:「總、總之,謝謝了。」 「不用。」 我好心情地說道。 而帶著這樣的好心情,我把我房間的玩偶一口氣丟到了其他房間裡。 原以為這樣就可以睡個好覺,但這天半夜,我還是被沉重的呼吸聲所喚醒了。 本來外面的狂風暴雨聲就已經夠吵了,這種好像慾求不滿的喘氣聲,更加的讓人無法入睡。 我抓了抓頭髮,坐了起來,側耳聽了一會兒,卻很驚訝的發現我找不到這個聲音的源頭──這個聲音,簡直像是從牆壁的每一個縫隙,空氣的每一粒灰塵中發出的。 糟糕,這艘船不會是…… 我皺著眉頭思考著,卻意外的發現,被暴雨聲和很變態的喘息聲所掩蓋著,走廊裡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 聲音的主人像是害怕有人發現似的,步子極輕極慢。 我歎了口氣,走到了門邊,在那個腳步經過我的門前的時候,我一下子把門拉了開來。 「嗚啊!」腳步聲的主人發出了輕微的悲吟聲,跳離了我房門好幾步,跌坐在了地面上。 「抱歉,格瑞斯小姐,嚇著妳了嗎?」看著好像倉鼠一般畏縮成一團發抖的少女,我不由苦笑了起來,像白天一樣對她伸出了手。 我也發現,僅僅只是跨出房門而已,走廊裡竟然沒有那奇怪的喘氣聲。 「安、安德先生?」格瑞斯用發抖的聲音叫出了我的名字。 「怎麼了?」 「我、我房間,有、有好奇怪的聲音……」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的,格瑞斯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卻沒有站起來,只是狼狽地說道。 她的手裡滿是汗水,臉頰也通紅通紅的,似乎嚇得很慘。 「奇怪的聲音?」不會像是我房間一樣,有古怪的喘氣聲吧? 「是、是的……」格瑞斯縮著肩膀應道,並且忽然對著我的後面瞪大了眼睛,發出了悲吟聲。 好像鬼怪在我身後現身一般。 我皺了皺眉,慢慢、慢慢地轉過頭,門的陰影下果然站著一個修長的影子,冰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宛如野獸一般冰冷的向這邊望著。 「藍斯,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添亂了好不好?」我用另外一隻手摀住額頭,痛苦地說道。 「抱歉,因為聽見門外有聲音──」當目光轉向我的時候,藍斯眼中的寒光已經不見了,他只是笑瞇瞇地說道:「打攪你們了?」 藍斯,你誤會了什麼? 「哎呀呀,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另一扇門也打了開來,歐陽和白天一樣精神地問道。 「因為喘息聲……」看來吵醒的不止是我們。 也是,在那種呼吸聲中,正常人都會睡不著覺的吧! 「什麼呼吸聲?」歐陽卻莫名其妙地問道,藍斯同樣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等等……」鬆開格瑞斯的手,我走進了藍斯的房間,又探頭看了看歐陽的房間,兩個人的房間很安靜,只隱隱約約的聽見外面暴風雨的聲音,很正常。 奇怪,那個聲音只有我和格瑞斯的房間裡有嗎?還是說歐陽和藍斯是例外…… 在我檢查藍斯和歐陽的房間的時候,這兩位也檢查了我和格瑞斯的房間,其中歐陽只是探頭張望了一眼格瑞斯的房間,就拿起了門邊的服務生呼叫鈴。 鈴噹的脆響在走廊上響起,很快的,有輕盈的腳步聲傳來。 「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穿著超短水手服,戴著蕾絲圍裙的服務生小姐出現在走廊的另一端,帶著甜美的微笑詢問道。 但是歐陽卻不客氣地抓住了對方的胳膊:「妳們的船……」 「噹──」這時候,我似乎隱隱約約地聽見了鐘聲。 伴隨著這個聲響,那個服務生的身影忽然一閃,再看的時候,只有地上的水手服和圍裙,至於這曖昧服裝中包裹著的軀體,已經完全不見了。 大概是因為恐懼過頭,格瑞斯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只是身體顫了顫,直直地向後倒去。 我趕忙一把拉住她,那軟綿綿的感覺,很明顯意味著這個少女已經昏過去了,看看還傻愣在那裡的歐陽和面不改色的藍斯,我更擔心的是另外一個人。 如果這船真的不「乾淨」的話,那麼現在那個人…… 老天保佑,現在我們可是在船上啊!萬一他暴走的話── 這種猜想通常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像是回應我的擔心似的,一個明顯是男性發出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啊!」 「阿君!」 我反射性地把格瑞斯往藍斯懷裡一塞,闖入阿君房間,並且一把掀開了被子。 而迎接著我的,卻是非常俐落而且以非常凶狠的力道掃出的一腿。 還好我反應快,幾乎是立刻的避開了這一腿,向上躍去,只是船艙房間的高度遠遠低於正常的房間,我一頭撞到了天花板上。 「痛痛痛痛!」在落到地上以後,我不由摀住腦袋哀嚎了起來。 只是比起腦袋的疼痛,更令我恐懼的,是放在我的脖子上的,纖細修長的手指:「安,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殺了你。」 反應那麼大幹嘛,阿君你是女人嗎? 「我、我只是擔心你!」 「為什麼擔心我?發生了什麼事嗎?」阿君立刻很敏感地問道。 當然是因為我擔心你因為聽見古怪的喘氣聲,以為自己見了鬼,然後把這艘船給沉了,害得我們所有人必須游泳回去。 呃,等等……我古怪的揚起頭,這時候才發現這個房間裡沒有喘氣的聲音。 「那麼,那聲尖叫就不是阿君你發出來的了。」我沉吟著說道。 「什麼尖叫?」阿君的手不僅沒有鬆開我的脖子,反而抓緊了一些。 看來不管有沒有喘息聲,阿君已經憑著他的野性直覺發現了船內的情況不對勁。 不過阿君沒有尖叫的話,是誰叫出來的呢? 說起來船上只有四個男人:我、藍斯、卿南雨、路穆。(你是不是自動忽略了一個?) 藍斯躲在我房間裡,卿南雨被阿君毆打後處於「長眠」狀態,那麼剩下的…… 路穆? 這樣仔細回想的話,剛剛的尖叫聲確實不是從阿君的房間裡傳出來的,雖然我不知道路穆選了哪個房間,但是確實是走廊的另外一端才對。 「我去看看那隻色狼。」 竟然三更半夜的亂叫,害得我差點被阿君殺掉,要是他說不出合適的理由的話,乾脆把他丟到海裡餵魚好了。 「我也去。」 讓阿君跟著不好吧! 因為擔心阿君暴走,我並沒有告訴他有古怪喘氣聲的事情,只是讓他知道了路穆忽然尖叫起來而已,要是路穆的房間也有那個聲音,豈不就造成大災難嗎? 但看看阿君皺著眉頭打量房間的樣子,我覺得放著他一個人也令人不安。 而我和阿君走出房間時,連勞倫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虛弱地向著我們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似乎聽見了有人在尖叫。」 「也許只是野貓叫春而已。」有了阿君的例子,我謹慎地回答道,並且張望了下走廊,尋找聲音的源起處。 「這邊。」藍斯卻已經站在了走廊的另一頭,對著我笑瞇瞇地指了指某個房間的門。 和被主觀意識攪亂了判斷力的我不同,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真正的尖叫發聲處。 有些羞愧地摸了摸頭,我走到了那間房間門口,看了阿君一眼,才遲疑的敲了敲門。 「……請進。」不一會兒,路穆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說話口氣倒是一如既往,就是聽起來總覺得有點呆滯。 我奇怪地拉開了門,令我鬆了一口氣的是,路穆的房間裡也沒有奇怪的喘息聲,倒是路穆本人呆呆地坐在床邊,面前散亂著丟著一套水手服。 「路穆,你去偷水手小姐的衣服了?」看到這樣的光景,我想都不想地詢問道。 我眼睛的餘光看見,阿君露出了鬆口氣的表情。 「不,這是……」路穆沒有平時的花言巧語,而是愣愣地看著自己眼前的衣裙發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然後就對著我們這邊衝了過來:「請你聽我說,君小姐──」 只是沒有衝到阿君的面前,阿君就舉起了拳頭做出了迎接的架勢,路穆慌忙轉了個彎,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 其實看他的架勢,其實更像是想要衝向我身後的勞倫和格瑞斯,只是礙於我堵在了門口。 「請聽我說,」路穆指著那堆衣服說道:「我只是請這位小姐送消夜來給我而已,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就消失了,只留下這堆衣服在這裡。」 「為什麼只是送消夜而已,衣服會在床上?」雖然剛剛也經歷了類似的事情,但我看了眼阿君,還是勉強地問道:「你該不是對女孩子圖謀不軌,遭到了反擊吧!」 「我的原則是絕不傷害女孩子,無論是肉體還是心!」路穆立刻挺起了胸脯:「女孩子就好像剔透的琉璃、海潮的泡沫、雨後的彩虹一般脆弱純潔,我怎麼會做出讓她們想要逃走的事情來!」 「嗯,所以才刺激得精靈村落那麼多的女孩子差點發瘋。」誰會相信他啊! 「安德,難道你一直用這種眼光看著我」路穆露出受到強烈打擊的表情,後退了兩步,然後又不死心的含淚對著阿君撲了過去:「這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喂,路穆你只是想要趁機吃阿君的豆腐吧! 話說為什麼他在經過了魔武大賽後,還會以為阿君是女人呢?明明解說也有說不是嗎? 「安、安德先生……」看著路穆被阿君一拳打飛,這時有人抓住我的衣角。我回過頭,就看見格瑞斯臉頰紅紅,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這艘船,這艘船是不是被……詛咒了……」 這孩子怎麼那麼快就醒來了? 「不太可能吧!」我看了看同樣很緊張地瞪著我看的阿君,乾笑著說道:「只是路穆搞錯了吧……」 「可是,我和你房間的喘息聲也是錯覺嗎?還有剛剛……」格瑞斯用顫抖的音線詢問道。 糟糕! 伴隨著格瑞斯這句話,阿君身邊的牆一下子裂了開來,伴隨著巨響倒了一地。 而阿君卻步步向我逼近,並且問道:「喘息聲?」 不,不要繼續靠近我了,阿君你的眼睛開始發直了。 「大概也是錯覺吧!」考慮到我的性命問題,我退後了好幾步說道:「畢竟是在海上,或者只是起風了什麼的,於是弄錯了。」 雖然我從來沒有聽過那種好像變態色情狂發出來的古怪風聲。 只是事與願違的,越是想要說服阿君的時候,阻礙越多。 沒有等到阿君對我的話做出什麼反應,這次輪到勞倫叫了起來:「你們看,地上的牆……」 聽到勞倫的話語,所有人同時向著被阿君擊碎的牆體望過去,只見剛剛還嶄新乾淨的牆體竟然變成了腐爛的碎木,從黑色的霉斑來看,已經被腐蝕了好久了。 要說這牆體還有哪裡比較新的,就是牆體外面貼了一層黃紙,上面用紅色的顏料寫滿了鬼畫符一樣的東西,我記得這個是炎龍法師所使用的「符咒」。 怎麼看都不是正常情況下會出現的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現在阿君所說出的每個字都在發抖了,並且一把把我抓了過來。 我當然不會呆呆地留在原地讓他揪脖子,於是早早的就躲閃了開來,只是看著這個人形兵器一下子把門抓了粉碎。 要是我在那裡,脖子會一下子被擰斷吧! 而碎掉的門在落地以後,也變成了朽木狀態,上面同樣還有黃色的符咒。 「安德,給我解釋清楚──」在抓碎了門以後,阿君還不死心的向著我靠了過來。 「即使你要我解釋,我也沒有辦法解釋啊!」我接連退後了幾步遠。 好在這時候勞倫忽然問道:「對了,香小姐呢?」 「對了,香菜!」我驚叫了起來:「她怎麼樣了」 那麼大的動靜,除了被阿君痛扁之後一直在昏迷中的卿南雨,也就只有香菜沒出現了。 我立刻衝到了香菜的門口,用力敲了敲香菜房間的門。 裡面卻沒有回音,我豎著耳朵趴在門上聽了聽,裡面好像有呼吸的聲音,只是有格瑞斯和我房間的例子在前,也可能是單純的詭異的喘氣聲而已。 在沒有動靜的情況下,我只好再敲了幾下門,並且叫道:「香菜,妳在不在?在的話就回答一聲,我進去了!」 這麼叫著,我已經打開了鎖著的門,然後匡當── 伴隨著巨響和疼痛,我被一個臉盆砸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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