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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91]  《深淵II-白銀之卷》 
作者:
繪者: 艾莉卡
出版日期: 2013/07/10  第 11
尺寸: 0頁,  300.0公克,  21.0 X 13.0 X 1.3公分
ISBN書碼: 9789862964569
定價: 240
會員價: 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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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茲居然被小偷賣、掉、了!?
身為被契約束縛的「家養」惡魔,
布萊茲意外成為搶手的收藏品,
被賣往黑市交易的聖地
──傳說中的天使墜落之島。

這是一個機會!
一個天使與惡魔都有關聯的地方,
修沒有選擇,體內的力量衝突嚴重,
他希望能找到解除自己問題的答案。
然後、也許、順便,可以救回布萊茲……

但是受力量吸引而來的「僕人們」令人不安,
修似乎感到黑暗的渴望正在隱密的某處悄悄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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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冷靜點。修在心裡對自己說。他正打電話詢問羅伊的下落,他在努力控制情緒和語速。
「……我非常明白,修少爺,」管家沃爾森在電話那頭用禮貌的聲音打斷修的辯解,語氣平靜自然,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對方情緒,「我相信您一定記得,老爺遺囑上寫著,您不可以見羅伊少爺。」
去他媽的遺囑!「我再問一次……」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聲音已經變了。
而沃爾森的反應只是再次用禮貌謙卑的語氣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我相信您一定不會辜負老爺的期望,主動違約,但是,」他語氣毫無變化地繼續,「如果只是因為外出而不小心遇上就太不幸了。所以我想如果您知道羅伊少爺在哪的話,一定可以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修愣了愣,立刻回答:「當然。」生怕不夠似的又匆忙堅定地補上一句:「我絕不會去見他。」


沃爾森放下電話,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誰的電話?」
他轉過身,阿格尼爾家的女主人站在樓梯上。尚在服喪期的她穿著樣式簡單的黑色套裝,將原本就瘦削的身體襯托得更加線條俐落,稜角分明。那張高鼻薄唇的臉不可謂不漂亮,只不過作為一個女性而言,她給人的感覺實在太過精幹凌厲了點。
她居高臨下看向沃爾森。沃爾森卻沒有回答,只是恭敬地垂下頭。這位已在阿格尼爾家服侍過幾位主人的老管家,在做這種無禮的事時姿態總是這麼謙遜而自然。
等了一會,她移開了目光。
「是那孩子嗎?」那聽起來更像一句自言自語。


修在開車,更準確地說,在飆車。
羅伊被指派任務的地點在離修的住所有幾個小時車程以外的城郊荒野。羅伊前一天就去了,但直到仍然沒有他的消息。修在心裡狠狠責怪自己沒有更早聯繫,一邊猛地打了個方向盤,濺起一片水花。
下午五點,正是下班高峰期。公路上車水馬龍,加上狂風暴雨,幾乎所有車輛都只能以龜速慢慢爬行──除了那輛深藍色的保時捷。路邊的行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道影子風一樣飆過去,即使親眼所見,仍然難以相信居然有人能在這樣糟糕的天氣裡、這樣擁擠的公路上以那樣的高時速行駛,並且還沒撞到任何一個行人或車輛。
「啊啊啊啊!」布萊茲在車上東倒西歪地,發出一長串驚叫。
「撒旦他爸啊!」他大聲抱怨,「您說您想做一個普通人,我相信您絕對是真心的。可是看看您都幹了些什麼?您可以熟練地偷竊、搶劫、在兩秒鐘之內解決上了五把防盜鎖的門!您可以面不改色的撒謊,毫無愧意地威脅一個可憐無害的魔族,隨意傷害踐踏一個惡魔貴族的真心!您甚至還闖紅燈!」
沒人理他。
布萊茲乖乖閉上嘴調整好坐姿。修如果口頭給人警告通常表明他心情還不錯,他真正心情糟糕到想做點什麼的時候,從來都很安靜。現在明顯不是個挑戰他忍耐底線的好時機。


開出城市中心後,雨漸漸小了,慢慢能看見月光。
慢慢他們感覺到大地在震動,越來越劇烈,轟轟巨響不絕於耳。
汽車突然一個大急轉,在一串刺耳的摩擦聲後猛地停下來。
修甩開車門幾乎是跳了出去。
眼前是一團濃稠的迷霧,濃得如同固態一般化不開。就這麼突兀地、毫無過渡地出現在那裡,霧氣凍得刺骨。
隱約知道有什麼能引起這樣的濃霧。修臉色一變。蝙蝠從他口袋裡探出頭來,嚇得連話也說不清:「是!是那個!」
隨後布萊茲挑了挑眉。
修正要走進去,濃霧中傳來最後一聲轟然巨響,而後一切突然歸於平靜。
靜得彷彿連呼吸也都停止。
修站在那,看著濃霧漸漸散開,一個龐然大物現出輪廓,一點點變得清晰。
「惡魔霧蟲!」蝙蝠絕望地叫出來。
那長得類似蜈蚣但揚起上身便足有十層樓高的巨大魔獸在空中擺了擺身體,慢慢垂下碩大的頭──正面衝著修──定住了。它其實離修還有一段距離,但那巨大的體型已足夠讓人看清楚它的模樣。鑲嵌著六顆複眼的骨質嶙峋的腦袋有著說不出的恐怖,更別說還有一對巨大的鋒利多齒的大螯。
霧氣繚繞,它的大半身體仍藏在迷霧裡,光是那若隱若現的輪廓已足夠讓人頭皮發麻。
「修!快跑!」蝙蝠尖叫。
修只是站在那,看著那張靜止在空中的恐怖面孔。
沒有看見羅伊。
惡魔霧蟲喜歡挖洞,同時會噴出霧氣作掩護。當生物經過時,它們會突地跳出來──快得像枝射出去的箭──用它們那醜陋、堅硬、布滿利刺的身體緊緊纏住獵物,再把他們整個吞下去──它們通常喜歡圇吞,但如果對方反抗太激烈,它們也不介意先用那對大螯把獵物切成碎片。據說在下面那個世界,惡魔貴族們喜歡養這玩意來看守城邦。
蝙蝠不知道修到底認不認識這種魔獸,事實上那也無關緊要。修看著那條蠕動的巨大蟲子,他只知道剛才的巨大聲響之後,一切都安靜了,然後現在,他看不見羅伊,而這醜陋噁心的玩意居然還敢在這世上晃動自己的身體。
「修!你還等……」蝙蝠本想催促修逃走,在看向修一瞬間話卻停在舌尖。
修面無表情站在那,雙眼裡無邊無際的黑暗彌漫開。他的影子在地上躁動著,像一大群被強行聚在一起的鳥,正在努力掙脫束縛。蝙蝠驚疑地看向周圍,牠覺得四周似乎變得更暗了。牠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錯覺,以往修就算再失控,至少也會把那力量壓制在自己的影子裡,而不是任它們在這空間隨意流動。
「修!修!冷靜點!」蝙蝠驚叫,卻不敢靠近。
後面靠著車的布萊茲緊緊盯著修的背,表情難得地深沉而嚴肅。
黑影裡那一大群躁動的鳥在地上向著惡魔霧蟲的方向急躥,撲啦撲啦一片嘈雜亂響。蝙蝠知道,如果自己能飛得夠高,應該能看清那黑影呈現一雙翅膀的形狀。可現在它只是整個沉浸在黑暗裡,難以想像當那對翅膀完全展開來時究竟該有多麼龐大。
整個地面恐怕都已經變成修的攻擊範圍。更令蝙蝠心驚肉跳的是,也許空中很快也不再安全,光線明顯變得更暗了。


「修!停下來!」蝙蝠慌亂地飛來飛去,「你這樣下去會控制不住的!」
修沒理牠。
這不可能說服他,他甚至能為貝拉放棄所羅門之花,更別說是為了他唯一的弟弟。
「你釋放範圍太大了!那裡可能還有別的倖存者!」蝙蝠又叫起來,天知道連牠自己都不相信那裡還能有別的生物倖存。
修面無表情地瞟了牠一眼。那雙眼睛已經整個被黑暗浸染,看上去乾淨而純粹。
「我沒看見羅伊。」他輕聲說,顯得有些茫然,「如果羅伊不在那裡,那他們還活著幹什麼?」
那充滿迷茫的聲音聽上去甚至像是個單純的問句。
這是另一個牠所完全不認識的修。蝙蝠難以抑制地哆嗦起來。
忽然,修的臉色一變,地面上的影子急速收了回來。
同時一個狂妄的聲音傳來:
「我是Alpha,我是Omega,」
修恢復了一貫的神態──不再是種空茫而純粹的眼神,蝙蝠發現自己居然如此懷念他這張表情生動的面孔,儘管他現在看上去充滿驚訝,甚至有些少見的慌亂。
周圍的光線再次亮了起來。他影子裡的那些鳥以比殺氣騰騰衝出去的速度更快速地急衝回來,一頭紮進他的影子裡。
「我是開始,我是結束,」
一個人影從霧氣中慢慢走出來。最後一隻鳥衝回修的影子裡。蝙蝠目瞪口呆看著,覺得那些鳥根本還在那裡,只是都固執地靜立不動。
「我是初,我是終。」
那人走到他們面前,站定了,隨意抬起手在空中做了個收的姿勢,光芒浮現,他身後,萬道光芒衝破那巨大蠕蟲的身體,回歸他的體內。
惡魔霧蟲龐大的身體在空中轟轟瓦解,粉碎,萬千塵埃落到地上,甚至沒有發出多大聲響。
「啟示錄,22章,13節。」 那人頭也沒回一下,念完聖經後嫌惡地拍了拍衣服,皺著眉有些不耐煩地自言自語:「哈,總算完了吧?居然搞了十三隻一模一樣的蟲子出來,這些沒創意的傢伙。」
修緊緊盯著他,嘴唇動了半天,才發出音來:「羅伊……」
他有些慌亂,剛才太過失控,不知道羅伊有沒有注意到。
「啊?」羅伊抬起頭,似乎這才注意到面前的人似的。
布萊茲站在修身後饒有興趣地看。這就是羅伊,修有半個血緣關係的弟弟。他看上去和修年齡差不多,雖然他的頭髮是褐色,眼睛則是榛色──不同於修的黑髮黑眸──但純以五官論,的確隨便一看就能發現他們是兄弟。
但僅僅是五官而已。
「哈,你?」羅伊看著修,露出笑容。那也許應該是個友好的笑容──這位光明的騎士、人類的保護者笑起來充滿了狂傲甚至還有絲邪氣的味道。
「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一邊笑著問,一邊隨便一腳踩住一個正打算溜走的小怪物──那是隻惡魔常用的小偵察兵。那玩意本來躲在樹上,鬼知道什麼時候掉了下來,也許是羅伊收光刃的時候順便給了它一刀。
「我……」
修在猶豫怎麼解釋。凡是見過羅伊的人都不難理解修的猶豫,「我來救你」放在他面前就像一個不好笑的冷笑話。他是那麼瘋狂傲慢又那麼暴躁,讓人相信如果誰敢當面這麼對他說,他下一秒一定會給你心臟來上一刀──讓你明白自己的想法是多麼愚蠢。
羅伊沒等他說完,低頭瞟了眼腳下那隻吱吱亂叫的小鬼。「喂,這個,」他抬起頭望向修,「你要吃嗎?」
修愕然地看著他。
「你這是什麼表情?」羅伊笑著地問,「難道你到現在還以為我不知道?」人們總是會用光明、仁慈、堅忍等等充滿美好意義的詞形容傳說中的騎士,但你真的很難找出任何一個正面意義的詞去形容羅伊的笑容──除了好看以外。
「你什麼時候……」
「一直都知道。我要連這都看不出來,早該掛了。」羅伊一邊說,一邊踏下腳,他看上去甚至都沒太用力,那隻可憐的小鬼瞬間在他腳下化成一縷黑煙。布萊茲不經意地挑了挑眉,習慣了看驅魔人用術法、用刀劍,已經很久沒見過他們用單純的踩踏來殺死一個純粹的惡魔了。
他朝修走近幾步,忽而皺了皺眉:「你最近怎麼了?」
修被他問得一愣:「什麼?」
「你現在這樣子最好避開任何一個A級以上的驅魔人,隨便哪個都能看出來。」
他的話讓修神色一變,他卻又露出那副無所謂的笑容,彷彿這根本不算什麼大事。他的目光越過修,微微瞇起眼:「那麼現在,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身後那個是個什麼玩意?」



第二章
「嗯?」布萊茲左右看了看,終於對上羅伊的目光。
羅伊正盯著他,看上去居然顯得耐心又有禮。布萊茲從羅伊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影子,他們有著無比相似的笑容。
他忽然意識到這一點並且覺得非常有趣──無休止的爭鬥中,他們變得越來越像自己的敵人。
如此相似,卻又黑白分明。
布萊茲打量著羅伊。後者與傳聞中相差不遠,他很強大,非常強大,強大到自己剛一意識到他的存在──就非常非常想殺了他。
金髮惡魔這麼想的時候,手指不自覺動了動。
哦,耐心點。他對自己說。他在等待。他的耐心非常珍貴,但羅伊值得起。
他完全相信對方有著和他同樣的想法。
他放鬆手指,準備回答羅伊的挑釁。
那將是一個雙方都在等待的契機。


他沒來得及開口。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那玩意是家養的。」
修說。那聲回答成功地引起了兩隻好鬥份子的注意,其效果不亞於在躥得正興奮的火焰上當頭倒了一桶冰水。
修仍然站在兩者之間,看上去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他平靜得有些過分。
他們居然差點無視修的存在、當著他的面直接打起來!
對一個領地意識極強的人來說,這可是非常非常嚴重的冒犯。
布萊茲很高興自己站在修的背後。他看著羅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同時收起殺氣後退一步站好,隨時準備在修突然轉過頭來時及時呈現無辜無害的姿態。
羅伊有些驚訝地看向修,立刻又露出微笑──他的笑忽然變得順眼多了。他又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抱住修的肩膀:「你擔心我才來的嗎?」他連聲音都溫和起來。
羅伊走近時修似乎想往後退,畢竟他並不喜歡與人靠近,但最後只是微微避開一點又猶豫著停在那。平時那個冷靜的修再次不見了,大概是不習慣,被弟弟抱住肩膀時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聽到羅伊的問話,他本能地想反駁,可是羅伊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
「只有你才會擔心。」羅伊笑著說,順勢把頭靠在兄長肩上,「我很高興你來了。」
布萊茲在背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完全沒有轉折沒有預告的一幕。剛才羅伊還一副瘋狂殺手打算大開殺戒的樣子,轉眼好像根本就忘了他的存在,開始對哥哥撒嬌──他居然還裝得像個不諳世事的純真富家子似的!而且還裝得那麼像!
好一會,金髮惡魔悲憤地大叫:
「你沒注意到他在轉移話題嗎!?」


城市的另一端。
阿格尼爾夫人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黑夜。
「亡夫的遺囑,我看到的也只是一部分而已吧?」她忽然問。
管家沃爾森依然恭恭敬敬地保持沉默。
她知道她無法使他開口,即使現在她是阿格尼爾家地位最高的人。沃爾森所服侍的並不是阿格尼爾家的掌權者,他所服侍的是阿格尼爾家族。
她等了一會沒有聽到回答,於是自己說下去:「我並不奇怪他讓那孩子脫離家族,畢竟那只是屬於他的孩子,並不屬於阿格爾尼。」
說到這裡,她沉默了一下,又繼續:「我只是奇怪,他為什麼不准那孩子見羅伊。那並不像外人所猜測的那樣,僅僅是為了避免家族權利紛爭,對嗎?」她回想了一下,「那孩子並不是個權利心重的人,而且他和羅伊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拘謹,就好像──」她尋找合適的措辭,「好像心有愧疚,又像在害怕著什麼似的。」
她靈力極強,也是因此才會成為重視血統的阿格尼爾家族的女主人。她雖然不像自己的兒子那樣,強大到足以看出修的血統,但也敏感地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
「所以,」最後她說,「作為阿格尼爾家現任的家長,更是作為一個母親,我可不可以知道,」她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看向沃爾森,「亡夫想保護的,究竟是哪一個孩子?」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房間裡瞬間一片煞白。
「夫人多慮了。」 沃爾森謙遜地低著頭,平靜地回答。


幾個小時後。
布萊茲坐在沙發上,滿臉不爽地盯著桌子對面那對旁若無人、自顧自聊天的兄弟。
「他到我家來做什麼?我又不歡迎他!」
「可是這不是修的家嗎?」蝙蝠趴在桌上插嘴,「他們兄弟好久沒見了,肯定有很多話想說。」
「噢,那傢伙話是很多,我主人可一點也不想跟他說。」
單從字面上,他這麼說也沒錯。修平時就不算話多的人,在羅伊面前則顯得更加沉默。大部分時候都是羅伊說,修只是聽,偶爾點個頭而已。
「而且你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嗎?」布萊茲抱怨。這時候羅伊正說到他在某個「惡魔樂園」的經歷──就算不聽內容,光看他臉上那邪惡放肆的笑容,就足夠讓普通魔族心驚膽顫了。
「天吶,那傢伙真是有把惡魔們可愛的地獄變成恐怖天堂的本事!噢,他就不能停下來嗎?別再用那些血腥的屠殺史汙染我主人的心靈了──」布萊茲停下來瞪著羅伊,突然開始大叫:「那傢伙居然還敢搭我主人的肩!上次我想這麼做的時候他差點拿槍轟了我!」
「那次是因為你從背後偷偷靠近他。」蝙蝠忍不住再次插嘴。牠看著修和羅伊,露出一副欣慰的樣子:「他們兄弟感情多好。羅伊只有修面前才像個符合他年紀的樣子,修也只有在家人面前才會流露感情……」
意識到布萊茲正斜眼看牠,蝙蝠立刻包起翅膀往後縮了縮。牠很委屈,牠不過說了幾句實話而已。


羅伊正說到他們的父親:「……他那種人,你不覺得他能活這麼久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嗎……」
「羅伊!」一直沉默的修忽然厲聲打斷他。那應該只是個反射性的舉動,因為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又不自覺避開了羅伊的目光。
「不要這麼說爸爸。」他移開目光,輕聲說。
羅伊盯著他,臉上依舊是滿不在乎的輕狂的笑:「他是你爸爸,不是我的。他只是我的──」他想了想,「製造者。」
修一下看向他。
「別用這種表情。噢,行了,我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需要為阿格尼爾家留下後裔,把家族──生意──繼承下去。雖然他真正喜歡的女人為他生了一個他真正喜歡的兒子,但是很可惜,這個孩子顯然無法繼承家族,他甚至無法把這孩子帶回家──家裡那幫老古董,就剩一雙眼睛還亮著了。所以在你出生之後,他不得不娶了我媽媽,製造出一個我來。」羅伊笑了笑,「所以這都是你的錯。」
修嘴唇微微動了動,沒有說話。
羅伊盯著他看了兩秒,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天吶,你居然真的這麼想?」他笑著擺擺手,「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們早就決定要結婚了。雖然他們倆沒有半點感情,可是占卜說他們的血統和屬性是最相配的,他們的結合可以創造出最優良的血統。不管有沒有你,他們註定是要結婚──創造一個我出來的。我的出生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就算他只在你面前才像個慈祥的父親,在我面前卻像個苛刻的造物主,你也不用對此有任何內疚。」羅伊一邊隨口說,一邊走到冰箱前開始翻找,像在自家一樣大方,「你沒怎麼和我媽媽接觸過吧?她比他更變本加厲。像他們那種事業狂居然只創造了我一個孩子,而不是搞了一整個軍團出來,可見他們真的不怎麼喜歡對方。──你有啤酒嗎?」他皺著眉拎了一瓶飲料出來看了看,鋁罐上印著漂亮的水果圖案和「100%純天然」、「健康」等字樣。他又扔了回去。
「我不喝酒。」一直沉默的修說。
羅伊扭頭打量了他一會,忍不住問:「你幾歲了?」


最後羅伊只得放棄,轉回之前的話題:「……你能想像嗎?協會居然對我說:工作的時候,不要笑。他們竟然連這種事都要管!」羅伊說,「他們說我那個樣子被公眾看到不太好,有損協會的形象。」
他說到這裡時,布萊茲表示贊同地認真點了點頭。蝙蝠望著他想反駁,又說不出什麼。看過羅伊戰鬥時那笑容模樣的人,應該都會不由自主心生寒意轉而同情被他宰殺的對象。換句話說,無論多麼凶暴可怕的怪物,到他面前都會像隻楚楚可憐的小羊羔,羅伊就是有這種氣勢。
羅伊還在抱怨,嘴邊一如既往的掛著好看但是邪氣的笑:「他們也不想想,我到底是為什麼而出生的。難道一個殺戮機器要笑得像個聖母才算正常嗎……」
「你不是。」修打斷他。
羅伊停下來看著他。
「你不是什麼殺戮機器,你救了很多人。」
羅伊笑了笑:「只有你這麼說。很多人怕我,在他們眼裡我和那些怪物沒兩樣──不,大概我更可怕一點。」
這話題顯然讓修不太舒服。
「那是他們錯了。要用血肉之軀去面對死亡與恐懼並不容易,尤其是在你完全有能力撒手走掉的時候。你很強大,那不僅僅因為力量。」修輕聲說,「你很偉大。」
羅伊望了他一陣,最後笑了聲:「你會讓一把鋒利的刀子變鈍的。你知道嗎?爸爸總是跟我說,不要沉溺在榮譽中。阿格尼爾需要的是敵人與憤怒,即使有一天我們死去,我們的敵人會記得我們。他們會在午夜夢回時記起我們的名字,並且為此瑟瑟發抖──那就是對我們的最高褒獎。他總是擔心我會軟弱。」
修沉默了一會。「我不知道那是否正確。也許我應該為你驕傲,可是你付出太多了,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什麼。」
他停了下。他不知道自己這麼想是否代表心眼太小,可是他的確覺得難過。他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擁有同齡人所擁有的一切,一個美好溫和的家庭,慈愛的父母,平凡卻充滿陽光的生活。也許不是事事如意,但至少付出能有回報,成就能有讚揚;至少歡樂的時候能有人分享,悲傷的時候能有人安慰;如果他必須經歷痛苦,那麼希望他所經歷的所有痛苦都只是為了更好地享受歡樂。他值得這一切。
「我不喜歡他們這樣對你,我也不希望你對自己這麼苛刻。我希望你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我希望你能得到你真正想要的。我希望你至少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修說,「你值得更多,羅伊,你值得最好的。」
空氣沉默了一會。「只有你這麼想。」羅伊柔聲說,「我生在阿格尼爾家,我的一切早就註定了。你真的覺得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嗎?」
那問題像是一道驚雷劈下。修猛地抬頭看向他。
羅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立刻露出不在乎的笑容,把話接下去:「再說我也不介意。這就是我想要的,」他看著兄長黑色的眼睛,「反正也只是變得更像你而已。」
「我討厭他這轉移話題的技術!」布萊茲恨恨地說。


修開始抬頭看鐘。「羅伊……」
「為什麼你這裡連點酒都沒有?」羅伊抱怨著岔開話題,「你真的成年了嗎?」
「羅伊,」修的語氣有些無奈,「我是你哥哥。」
羅伊望著他:「可是你好像根本不懂生活是什麼一樣……你交過女朋友嗎?」
「那和這有什麼……」修有些驚訝地停住,「你有?」
「當然,我可是很正常的去學校上課,從高中一直到大學,所以我早說了你一點都不需要為我擔心──倒是你,你知道怎麼和人正常交往嗎?」
「我當然……」
修震驚地停在那,剛才羅伊湊過來飛快地吻了他一下。
「顯然沒有。」羅伊有些得意地總結。
「他剛才幹了什麼!?」布萊茲指著羅伊向蝙蝠吼。蝙蝠委屈地把自己包成一個球──關牠什麼事啊。
羅伊已經恢復了一貫張狂邪氣的模樣:「我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比我年長。你的血統比較晚熟嗎?」
「那是因為我沒辦法!」修終於有些惱怒地說,他顯然不喜歡這種類型的玩笑,「如果你知道蛋糕不能吃至少該知道離他們遠點。」
「那也是你不喝酒的原因嗎?怕一不小心失控?」羅伊笑著看他,「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害怕,因為你總是那麼小心翼翼,時時刻刻都在擔心會傷害到別人。」
修沉默著轉開目光。
「他在安慰修!多乖巧的孩子。」蝙蝠由衷地讚歎。
布萊茲給了牠一記眼刀。「那是因為他之前說錯話,他不過想補救而已!」
修沉默了下,開口說:「羅伊,如果……」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就殺了你。」羅伊毫不猶豫地回答,臉上依舊是那種被協會命令禁止的惡劣笑容,「如果你變了──那可是個大傢伙。我不會讓別人跟我搶的。」
修沒說話。他的嘴型在說「謝謝」。
「我不會讓那發生的!」布萊茲恨恨地嘀咕,「他是我的!」
羅伊再次打破沉默:「話說回來,剛才那是你初吻嗎?」
「不是!」布萊茲立刻大叫。
一直無視布萊茲存在的羅伊終於抬頭看向他,布萊茲立刻抬高下巴讓自己顯得更加洋洋得意。
羅伊轉向修:「你養這玩意到底幹什麼?只是為了找點吃的?」
布萊茲豎起耳朵:「什麼叫『找點吃的』?」
羅伊還在說:「……雖然你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你不覺得這個太大了點?」
布萊茲再次提高聲音問:「什麼叫『不是第一次』?」
趴在桌上的蝙蝠忍不住說:「修以前餓的時候,用召喚術召過小惡魔出來吃……」
布萊茲瞪大眼睛望著修:「噢……您幹過?」
「我幹過。」修瞟了他一眼。他一和布萊茲說話,又轉回往日的語氣。
「不止一次。」蝙蝠小心又飛快地插上一句。
修繼續說:「又不是每次都能那麼順利找到能吃的,這城市還沒那麼髒。」
「噢!天上的那個誰啊!那些滿心以為有新鮮靈魂可以吃的可憐惡魔們……我簡直不能想像他們當時的心情!」布萊茲張了張嘴,開始大叫,「您一點也不用擔心會變成惡魔!您已經比惡魔更惡劣了!」
修翻了翻眼,沒理他,轉向羅伊,聲音再次變得柔和:「你怎麼知道?」
「因為換了我我也會這麼做。」羅伊笑得無比惡劣,「我們都是姓阿格尼爾的,不是嗎?」
「這究竟是什麼邪惡的血統啊!」布萊茲繼續大叫,「噢,順便說,我的主人已經不姓阿格尼爾,他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噢天吶,居然這麼晚了!所以那個陌生人,你不覺得繼續賴在別人家裡是很不禮貌的嗎?」
羅伊再次看向他,終於忍不住問修:「你真的不需要我幫你準備一下?比如切成小塊什麼的,你可以把它凍在冰箱裡。」他打量著布萊茲微微瞇起眼說,認為那才是一個合格的儲備糧應有的姿態。
布萊茲睜大眼睛和他對視兩秒,立刻刷地扭頭,一手指著羅伊衝修告狀:「有人想在您的地盤上動您的食物!」
修抬頭望天花板。
羅伊手指動了動。
「羅伊。」修叫住他。修和羅伊說話時依舊顯得有些拘謹,可是他說:「你是該回去了。」
羅伊看向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修避開他的目光,像要彌補似的解釋:「你知道,我本來不應該見你……」
「就因為爸爸的遺囑?」
羅伊的反問充滿嘲諷,可是修並沒有反駁:「如果被人看見你在這裡,這房子甚至立刻就不屬於我了。」
羅伊顯然無法接受這個理由。他臉冷下來,目光凌厲地看著修。修避開他的目光。
「回去吧。」修重複。他在羅伊面前總是顯得很拘束,可是他的強硬一如既往。
羅伊冷著臉看了他一陣,突然露出好看又順眼的笑容。
「我在那鬼林子裡折騰了兩天,一身上下髒死了。」他毫無預兆地說,表現得異常自然,「我去洗澡。」
修看著他大大方方轉進浴室關上門。沒有再說什麼,站起來走進廚房。
布萊茲安靜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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